墩布儿挠挠头,要真专挑软柿子捏,他这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谁让自己定了规矩,老幼不抓,姑娘不抓,专挑年轻力壮的下手,因为他知道前面的抓回来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老人提笔蘸墨,继续问道:“练过武?”
汉子憨笑道:“小时候怕被欺负,就没松懈过。”
老人来了兴致,放下笔杆,好奇道:“入了几品,要是有七品,我好跟上头说道说道,给你免了前一个月的操练。”
墩布儿后退两步,不再隐瞒,将真气一下释放出来。
气浪翻滚,不远处的城内兵第一时间做出了防备姿态,一些平日里不怎么待见的城卫军则直接吓傻了眼。
“竟然是四品!”
老人惊讶地张开了嘴,身上衣舞动,桌上纸笔落了也浑然不觉。
等到汉子将气息重新收敛,老人才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你有这本事,何必干那背后被人骂的糟粕事,早几年入伍,如今怎么说也是个百骑将领,官衔可比我高。”
墩布儿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今时不同往日,他也是有靠山的人,不再是当初那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顶着慕容家的光辉,怎么说也不会被当成炮灰去送死吧。
原本的记录被墨洒了,老书记官也没再写,直接让人送来一套甲胄,正是城内预备营的新兵铠甲,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无论训练吃饭还是睡觉都得穿着。
老人沉声说道:“你有两天时间安顿家里,新兵头一年是不能从内城出来的,吃喝拉撒全在军营里,要是怕家里人饿死,也能额外登记一下,写上详细地址,之后会有人去照看。”
墩布儿拍了怕胸口,笑道:“光汉子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老人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开,心中倒是有些好奇,这样的人将来能爬多高。
老人很清楚城主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相反他总能让适合的人在适合的位置派上大用场,不然也不会让内城的士兵死心塌地地为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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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内,慕容简预期的大军列阵没有见到,夹道欢迎也没看见,甚至连深藏不露的高手都不曾出现,只看见一个黑脸大个一脸傻笑地跑回来。
二楼,慕容简端坐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应征上了?”
墩布儿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真实,没想到心惊胆战地过一天,换来了这么好的机遇。
慕容简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我给你的牌子用了吗?”
墩布儿这才想起,赶忙掏出牌子说道:“想用来着,可人家一眼就相中了,客客气气的,我觉得咱还是没必要太摆谱,一时高兴就给忘了。”
说完,似乎是怕年轻人给收回去,又连忙揣进兜里。
慕容简可不蠢,怎会不知对方这点小心思,现在是不用,但保不准将来某一天能用它来保命。
慕容简嗤笑一声,也没真的收回。虽说是家族的令牌,但也只有在他的手里才是身份的象征。汉子拿了,也只会被当成是他慕容家的家仆。不是什么大罪也由得他狐假虎威,若真犯了什么重罪,这枚令牌也未必有用。
窗口,朱阁磕着花生米眺望着内城方向,看得越久,看得越细,他才越发现这城是真不简单。各处关卡暗哨布置的都极为精妙,暗含攻守之道。一旦有了变故,各处都能在第一时间示警,外人要想悄无声息的渗透,除非不声不响,在同一时间杀死上百人,否则绝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