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阁坐回了先前的毛毯上,拿出为数不多的吃食,邀两人同席。
拓拔隼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江墨不清楚少年身份,隐约觉得也是个江湖高手,虽然敬畏对方的实力,可也不至于像汉子那般拘束。
酒依旧难喝的很,可三杯两盏下肚,几人关系算是熟稔了起来。
江墨发现这少年并非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反而学识不凡,谈吐温文尔雅,若非腰间挎着刀,他还以为是在与一位当朝学士坐而论道呢。
拓拔隼饮了一口壶中的酒,发现这酒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或许也只有像他这样苦练刀术的武痴才能体会其中的酸甜苦楚。
借着酒劲,他开口问出了心中疑惑:“以你的修为,就算不假手于人,要拿下这鬼门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大费周章?”
朱阁闻言无奈苦笑,知道对方是误会了,还当这一切是自己策划的。他抬头看向高处,宫殿内的打斗声还在继续,且愈演愈烈,杀伐之气不断涌现,双方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朱阁说道:“我这人运气太差,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要说一切只是巧合你未必会信。虽非我本意,但情况发展到这一步,我也确实推波助澜了一番。”
拓拔隼点点头:“我信,一座小小的鬼门关,还不值得你样的人物去费心布局。那入北莽总不会只是单纯地游玩吧?”
朱阁耸耸肩:“差不多,避避风头,顺便见识一下北方的风景,听说这里的烤全羊是一绝,我早就想尝尝了。”
拓跋隼听不出少年话里真假,干脆也不再问,闭目养神,静静感知,听着殿内两拨人马的打斗,沉默不语。
江墨是个话匣子,汉子不聊他可有话说,不是抱怨一路舟车劳顿,就是担忧上头宫殿里打的太狠,要是砸坏了值钱的好东西,那不得心疼死,毕竟这些以后可都是他的了。
“对了,朱兄弟是怎么与这鬼门关杠上的,说来听听,日后在下当了值,也能引以为戒。”
朱阁想了想,指着上头宫殿道:“我不太喜欢这么高的房子,太遮阳了,以后能拆了吗?”
……
江墨突然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果然这小子不能用常理来揣度,这下唯一能看得上的东西恐怕也没了。
宫殿内,罡气接连横扫,四周早已是一片狼藉。那些平日里价值不菲的古玩玉器,如今也都成了一片片残砖碎瓦,没了往日风光。
人影交错间,双刀以雷霆之势凌空斩下,男人轻蔑一笑,扎稳马步,不闪不避,任由那刀刃斩在脖颈处,黑纹缠绕,未伤其分毫,反手探向对方胸口,正要得手之际却又被其余两人联手震退。
赫连武退后几步,与之对峙,笑容戏谑。
反观另外三人,则已各个负伤,形势不容乐观。
“可笑!你们的功夫都是我教的,破绽在哪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想杀我,可没半点机会。”
白泽手持双刀,微微喘息,没有回答,擦了擦嘴角血迹,一手正握,一手反握,俯身下腰,换了刀势。
赫连武见状更是不屑一顾,摇头叹道:“【错刀式】?这一手虽然能攻防一体,后发先至,但也意味着只能单刀袭杀,威力不足。”
说完又看向其余二人,眼神更是轻蔑。
红衣女子面色潮红,嘴唇却苍白如纸,这是先前吞服药物的后遗症,见她不顾伤势又吃了几颗,赫连武不禁惋惜:“真是糟蹋了我的好药,一口气吞服这么多的血怒丹,无异于饮鸩止渴,你的身体可撑不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