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双臂缓缓向外张开,好似大鹏展翅,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下一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木箱内的暗器不断扔出。
朱阁咧嘴一笑,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好似一堵气墙,无论飞镖还是毒针,所有暗器难近身前一尺,都被尽数打落。
男人呼吸渐显沉重,箱子内的各类暗器也越来越少,在扔出两柄飞斧后,他迅速搭弓拉箭,准备放手一搏。
扳机扣动,箭矢射出,一点寒光直刺少年眉心。
朱阁面色如常,身子一侧,长刀自上而下,以无比精准地角度将箭矢一分二位,整套动作利落潇洒,一气呵成。
男人无力坐下,大口喘着气,可嘴上还不服输:“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去再换百件更快更狠的暗器,定叫你死得难看。”
朱阁摇摇头,淡然道:“你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男人闻言面色一沉,心生警惕,还当少年是要上来抓他,结果发现对方只是将刀收起,然后弯下了腰……
同在围观的一名女子‘百鬼’下意识地顺着少年目光看去,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向着宫殿方向大声提醒道:“别傻站着,快走啊!”
台阶上,男人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两道寒光射出,血花溅起,男人看着被飞刀刺中的双膝,面色惨白,随即身子一软,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来,重重落地。
众人这才发现,少年之前用刀挡下的暗器并未弹远,而是一件不落地掉在了身前,顿时难以置信。这说明两人交手时,少年不单单是在抵挡,而起还以十分巧妙的力道,将各种类型的暗器都完美地停了下来。
人群中那名出声提醒的女子快步跑了上来,想将受伤的男子拖走。
朱阁瞥了一眼,是那擅使残影分身的女子,摘下面具后是一张清秀耐看的面庞,见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想来与这投机取巧的男人关系匪浅。
男人十分虚弱,耗尽真气后又流了不少血,还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滚下来,急需治疗。
可女子刚拖动两步,少年突然将刀鞘一放,恰巧落在男人受伤的双腿上,再一脚上去,刀鞘下压,剧烈的疼痛立马将男人,将他痛得惊醒。
女子抬头,茫然无措。
少年面无表情,沉声问道:“喂,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人还是‘鬼’?如果是人,那为什么会觉得杀人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呢?可如果是‘鬼’,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所谓的同情和关心对一个‘鬼’来说,难道就应该该存在吗?”
女子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弱肉强食是鬼门关人人知晓的规矩,她自加入时,就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只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处在食物链的顶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踩在脚下。
女子没法回答,只是眼神流露出几分哀求,攥着男人衣领的手不断拉扯,试图将他拖离这里。
少年俯下身子,静静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这本该是个灵动漂亮的眼眸,却早早沾染了杀气,现在更是浑浊的令人惋惜。
“是人,还是‘鬼’?”朱阁低声又问了一遍。
女子看着地上面色苍白的男子,轻咬朱唇,低声开了口。
人群较远,所以没人听见。
但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也松开了一直踩着的刀鞘。脚尖一提,长刀重新入手,塞回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