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大,陪这丫头去帐篷里喝吧。”
裴悲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小草歪着脑袋,疑惑地看了看朱哥,不过她很快就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意思,乖巧地领着裴姐姐走了。
赵钰看着两女躲进帐篷,笑道:“没想到朱兄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啊。”
少年面无表情道:“不,只是她在这儿我根本喝不了。”
赵钰愣了愣,随即也沉默着点了点头,回想起那晚的‘恐怖’经历,他发誓此生绝不想再来第二次。
赵钰好奇道:“说真的,你真将整条街上的人都记得一清二楚?”
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算有多稀罕,宫里的内阁大学士哪个不是十年寒窗苦读,记忆超群。不过要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找出一个善于伪装的‘另类’,那就有些天马行空了。
朱阁喝着碗里的热汤,含糊不清道:“不单单是样貌,还有他们的言行举止,神态动作,甚至每次过来时所走的路线,都必须一点不差的记下来,这样才方便比较。”
“全部都记下来?”
赵钰有些蒙了,他自负天资不差,兵书剑谱看过一遍便能了然于心,不过那些都是死物,不会动,更不会随机变化,这小子居然能全部记住?
朱阁没有多作解释,常人可能没法做到,但是他只要用心去观察,还是能产微妙的差异的。无论那个人隐藏的有多好,其本质目的和那些看戏的江湖人士是不同的,他会选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方便监视同时又方便逃离,那么他的行动轨迹就会产生规律,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杂乱无章地走着。
经过六天的细心观察,朱阁已经记下来了九成人的样貌和神态。好在条街不算有多宽广,每次聚集而来的都是就近工作的人,所以人数上不会有太多变化。那人哪怕知道自己是在演戏,可所求之物的重要还是会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到场观察,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越是小心谨慎的人就越是不肯有任何疏忽。
而在其中,有一个位置线引起了朱阁的注意,虽然每次出现人都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这个地方都是在人群最为密集地时候悄然出现冒出一人,时间把握的也未免太过巧妙,仿佛就是刻意不想引人注意,朱阁也是花了六天时间才逐一排查出来。
明天他打算试试,要是能中奖最好,要是意外打错了人,那他也只好毕恭毕敬地给人家赔礼道歉了。
小草此时抱着两只大碗从帐篷内快步跑了出来。
“裴姐姐说,朱哥你煮得汤一点也不好喝。”
朱阁笑了笑,没放在心上,问道:“还要吗?”
小草笑着高举手中的碗:“再添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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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天渡城‘抢劫’的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一到正午时分,街道两侧就已经站满了人,个个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今天谁来啊?”
“不知道,昨天忘尘真人都输了,估计不是一品境的高手都拿不下那人。”
“那岂不是又能见到一场高手对决了?”有路人兴奋叫道。
另一人嗤之以鼻:“想得美,你以为一品境的高手是烂大街的萝卜白菜呀,想要就有。江湖这么大,你听过几个一品境的高手,会闲着没事来这儿看热闹?”
混迹江湖多年的人也不全是傻子,一而再,再而三,众人早已察觉出了事情蹊跷。抢人的不是真抢,被抢的也不是真倒霉,用路人的话说就是一场闹剧,大家看了图一个乐,不然天渡城的管事早就出面干预了,哪还会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