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道:“朱哥,天亮了吗?”
朱阁笑道:“你要是困,还能再睡会儿。”
女孩摇摇头,很懂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己动手穿衣叠被,等将一切恢复原样后,才和少年一起坐在桌前喝粥。
“朱哥,咱们今天就走吗?”小草咬了一口略显干涩的馒头,出声问道。
朱阁想了想,说道:“先不急着走,等人,顺道弄些钱。”
小草疑惑道:“可你不是说杜姨对咱们不差,不能去赌场挣钱了吗?”
朱阁无奈耸耸肩:“挣钱的法子有很多,捞偏门来得更快。”
女孩顿感诧异,捏捏自己的脸,又捏捏少年的脸,确认不是做梦,自己的朱哥也不是假的。
小草眨眨眼,小声问道:“可你不是说干坏事不好吗?”
朱阁无言以对,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不得已继续自己的忽悠大法,义正严词地说道:
“拿好人的钱叫抢劫,是不义之财,咱不能干。可要是拿的是坏人的钱,那就不同了,江湖上管这叫劫富济贫,是侠士之风。”
女孩将信将疑,小脑袋好像还有些转不过弯儿。
“真的吗?”
朱阁自信地点点头。
“赶紧吃,吃完咱们去绑个肉票回来,好换赎金。”
所谓的肉票,是马匪中的黑话,指那些有钱又好收拾的受气包,绑来能换大把的银子,当初张鹏一伙可没少干。不过他们也不是谁都敢绑,多是些愿意花钱消灾的土财主,事后官府也不会拼了命的缉拿,两头收了好处,人没事儿,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要干一件名动江湖的大事,朱阁觉得绑一个脑袋上刻着大富大贵的人最能体现,加上那一百多人的护卫,还有那招摇的‘皇’字旗,朱阁觉得马车里的人就算不是皇亲国戚,那也肯定差不了多少了。自己到时将马车里的人抓了,顺便要个百八十两银子,事后再放了,既能名声大噪,还能解燃眉之急,可谓一石二鸟。
说干就干,吃完早饭,二人下了楼,在店小二一脸嫌弃的目光中,结账、出客栈,开始打探消息,得先弄清楚那批皇家车队何时会出城才行。朱阁还没自负到直接在城里动手,到时城门一封,他俩就成瓮中之鳖了,想来想去还是城外动手保险些。
街头巷尾转悠小半日,又花去五十文。朱阁在书店里买了一张手绘的劣质地图,花了三十文,这还是他和店主磨了半天嘴皮子后的‘情意价’,看清楚周边的可行路线后,他心中才算略微有了底。路过街边小贩时,朱阁又买了必备的‘行凶’道具,一捆麻绳和遮脸用的猪头面具。小草瞧着眼热,很是羡慕,朱阁没有办法,只好再掏几文又给她买了一张兔脸面具,女孩拿到面具后爱不释手,恨不得一路都戴着。
卖面具的老人见女孩十分讨喜,便免费送了一串糖人,少年按着女孩的脑袋弯腰致谢,老人摆摆手,苍老的面容露出慈祥的笑容,临走还夸朱阁的刀厉害,瞧着霸气。
少年腼腆一笑,作揖拱手。
告别老人后,两人在街上继续走着,小草一口一口吃着金黄的糖人,甜到了心里。她举起小手,示意少年也尝一口,朱阁摇摇头,没与这小丫头抢食,视线看向远处,不知不觉二人已经来到城主府前,果然有重兵把守,那一百精锐将整个城主府围得水泄不通,不要说人了,只怕连只鸟都飞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