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用来杀人的云丝居然反被对方给利用了,那么这小子先前斩下的一刀就不单单是毁了他的计划,还趁机取走了半截云丝,用在了第二场的赌局里。
盅内声音越来越小,所有人都以为是骰子被摇成了齑粉,可实际上却是少年悄悄用丝线给缠住了,再配以灵巧的摇盅技巧,才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目的。
“你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男人沉声问道。
朱阁撇撇嘴,没有回答,反而指了指对方迟迟没有打开的骰盅,意思不言而喻。
想交朋友,可以,等分出了胜负再谈。
男人冷哼一声,缓缓打开骰盅,里面果真只剩一堆粉末,点数是无。
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朱阁呵呵一笑,掏出白布开始擦拭自己手中的大金刀,脸上一副冰冷模样。
“按照原先的赌注,你要留下一只手;然后再照赌场的规矩,你这盅内一点都没有,那就是出千,还要再剁一只手,我帮你算好了,一共两只手,左右刚刚好,交出来吧!”
少年大刀一指,气势逼人。
一旁的小丫头兴奋地挥舞起了双手,还做了个双臂齐断的可怜模样,脑袋一歪,舌头一吐,凄惨至极。
包厢内鸦雀无声,护卫们则静静看着男人,想看他如何收场。十娘却面露难色,有些替少年的‘狂妄’感到悲哀。对方可不是什么善茬,若是赢了之后双方一笑置之,事情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少年这话说出口,就相当于是和男人结了死仇,她可不认为对方会乖乖献出双臂,然后心甘情愿的认输。
当然,朱阁也不会真要这家伙的手臂,又不能拿来炒菜,不过对于这样一个上来就要人手脚的赌徒,他还是决定给对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至少要吓得他屁滚尿流,以后再也不敢随便跟人赌命。
而对方要是够硬气,愿意伸出双臂来让朱阁砍,朱阁也不会真下去手,反而会觉得此人言而有信,行事光明磊落,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情况,也是最糟糕的选择,那就是恼羞成怒,非但不认账,还要杀他泄愤。
可惜,男人偏偏选择了最错误的选项。
“想要我的命?拿你的命来换吧!”
男人面容由冷笑变为狰狞,低吼一声,手中红线迅速飞出,眨眼便缠上了少年的脖子。
朱阁眉毛一挑,还欲开口劝阻,可惜男人太心急,怒气冲顶,根本听不进话,直接提手一拉,红线瞬间崩紧!
朱阁嘴角一咧,倒吸一口寒气,有些不忍直视。
“啊啊啊!”
下一秒,包厢内突然传来无比痛苦的惨叫,男人倒退两步,死死按着手腕,只见其右手五指齐断,血如泉涌,脸上是又惊又怒。
“都说了让你住手了,你看这下好了吧,自己把自己的手指给割了。”
朱阁无奈叹了口气,他可什么都没干,全是这家伙自己做的。红线绕颈看似一击毙命,可那也得分看谁。他朱阁的脖子可是天下第一的硬,男人和他较量,手指不断才怪。
男人面色苍白地向后退去,似乎知道眼前的少年不好惹,一咬牙,连断指都不要了,瞬间腾空而起,撞破屋顶逃走了。
赌桌前,一大一小抬着头,望着被突然破开的屋顶,表情一致,都很抑郁。
“朱哥,那人好像飞走了耶。”
少年点点头。
“那咱们赢钱了吗?”
少年无奈苦笑;“好像……没有吧。”
朱阁觉得自己白忙活了,那人看着挺富的,结果上来不是和他赌‘废纸’就是赌手,银两呢?怎么没有?自己来这可是为了赚钱的,现在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像还得罪了一个不太好惹的家伙。
“算了,还是下去赌吧,现在说不定有空位了。”
朱阁拉起女孩的小手,打算下楼继续碰碰运气。
“少侠请留步!”
身后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朱阁转头,是那美艳妇人,他不禁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屋顶,连连摆手,惊声说道:“你们不会还想我要赔屋顶的钱吧,那可是他撞坏的,不关我的事啊。”
十娘闻言一愣,立马笑出了声:“少侠误会了,你帮了我四海赌坊这么大一个忙,十娘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让你赔钱呢?”
“那你想干吗?”
朱阁一脸警惕道,他显然是将这女子当成了赌坊的荷官,赌术精湛,专门负责筛选谁的钱好赚,谁的钱难拿,要是上了她的黑名单,说不定以后见着了就会往外轰。
朱阁顿时懊恼了,难不成是自己刚才与那男人的一番对赌让她看出了门道,知道自己的钱不好赚,要下逐客令啊?
谁知十娘指了指赌桌上满满一沓的银票,柔声说道:“少侠既然赢了,那么这些理应就该是你的了。”
朱阁闻言一脸嫌弃,怎么着,啥好处都没捞着,还要帮她们带‘垃圾’下楼,是不是有点店大欺客了。
见少年站在原地,那脸色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