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阁将竹筐交给小草,然后又嘱咐了两句不要乱跑,随后身子一跃,便跳上了擂台。
台上的汉子正在吹嘘自己连日来的战果,细数挫败了多少英雄豪杰,奈何无一人是他对手,看来这家传的宝刀是送不出去了。
就在此时擂台微微颤动,又有一人上来,汉子微感诧异,转过身,发现是个年轻小伙,细胳膊细腿,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
“小兄弟,你也想来凑这热闹?”
朱阁虽然极不情愿,可也只好点头默认。
见状,谢高碌笑得更欢了,看向台下高声说道:“还有哪位想一并上台与我谢某人一战的?”
台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愿意再去触那眉头,汉子的擂台在这城里一连摆了七日,七日来城中的武者也由原本的争前恐后,到现在的鸦雀无声。这漠北汉子的实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城中几个练家子全部歇了菜,就连城邑守军大统领在与之大战了三百个回合后还是渐感体力不支,败下阵来。这样厉害的人物,显然不是他们能够应对的,所以对于跳上台的这位少年,众人其实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求这位敢于出头的少侠待会儿不要输得太难看。
等等,这少年的背上好像有字,定睛一看,众人顿时大怒,好家伙,又遇上个说话不怕雷打蛇的,口气更大。
与此同时,城主府内,胖子曹彦正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站在红衣男子身后,脑门上斗大的汗珠一刻都没停过,打死他也想不明白这位京中出了名的‘小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赵钰看着窗外,嘴角微微扬起,有些意思。
一个正六品的刀客放在高手如云的京中自然不算什么,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却足以威震一方。可这汉子不求名不求利,反而摆下擂台邀战,而这擂台的位置也是选的极好,恰巧处于城主府视线所及,要说一切都是巧合,那他赵钰的脑袋就和这脑满肠肥的曹彦一样,里面塞得全是稻草了。
“殿下觉得那刀客是冲殿下而来?”
角落处,身背羊角大弓的老人沉声说道,声音沙哑如塞北的黄沙呼啸。
赵钰摇摇头,并不太清楚,要说是刺客,那这水平也未免太次了些。想杀他的人很多,可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得手的,除了身边有诸多护卫外,还因为他自己早已踏入一品之列,不然怎敢去那天渡城头问剑。
不过那名刀客也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尤其是他口中的家传宝刀,更是令人好奇,男子爱神兵利器不亚于女子求花容月貌。
而赵钰本有出手之意,奈何被人抢了先,还是个少年,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他为什么要脱衣服呢?
擂台上,朱阁先是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下自己背后绣着的几个大字:“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再加一个横批:“挡我者死”!
这使得原本还对他抱有期许的人顿时没了兴致,甚至有些都开始谩骂起来了。
“还以为来了个少年侠士,没想到又是个不要脸。”
“就是,想出名想疯了吧,人家不过漠北一刀仙,你还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这口气比仙人都大。”
“揍他呀的,狠狠打他的脸。”
……
听着台下恶意满满的喝倒彩,朱阁此刻真是欲哭无泪,奈何任务还要继续,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嘲讽完一圈后,他就开始脱衣服了。
对面的谢高碌也是一脸蒙圈,很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来拆台的,见过不怕死的,可也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就算是他也不敢背着这几个大字四处招摇,那和找死没啥区别。后见少年又开始脱衣服,他不禁扯了扯嘴角:
“兄弟,现在才想起来要脱,是不是晚了点啊?”
朱阁将衣服缠在腰上,露出洁白的上身,和汉子一样,大冬天的不穿衣服,很是豪横。
朱阁回答道:“不晚不晚,等打完你后,我还要再穿上的。”
汉子怒极反笑:“那现在脱不脱又有何分别,难不成是想死得壮烈些?”
这话说出,已经伴随着隐隐的杀机,看来汉子是不打算轻饶他了。
朱阁想了想,找了个自认为还算比较靠谱的理由:
“我是怕待会儿你的血会弄脏我的衣服。”
台上台下闻言顿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少年的眼神宛如是在看一个死人。
果然,下一秒,汉子魁梧的身躯就如炮弹般冲来,拳风霸道刚猛,直取面门,要是打中,少说一个半身不遂。谁知,少年仅是抬了抬手,竟单掌就接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谢高碌微感惊讶,他虽主修的是刀法,可拳术也不简单,这一拳至少用了六成功力,可这小子竟然轻而易举就挡下了。
“看来是个练家子。”
汉子眉头一皱,收起了轻视之心,双拳交替轰出,一下一下势如破竹,更快如闪电,拳风炸裂,隐隐伴有雷鸣之声,拳法造诣可谓如火纯情。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拳劲就连城主府内意外观战的男子也不禁挑了挑眉,看来汉子所言二十年勤学苦练,并非夸大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