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静刚刚和白雪从生产车间里回来,至今还在为了车间里那些让她咦眼花缭乱的生产设备而震惊呢,压根儿就没想过吴云东遇到了什么。
听到吴云东的话,她立刻看向了祁艳丽,却发觉不认识,忍不住疑惑地看向了吴云东:“吴大哥,她是谁呀?”
吴云东没回答她,而是继续看着祁艳丽问道:“说吧,只要你说出她的名字,我就帮你给庄叔求情。”
“她?”祁艳丽两眼死死盯着祁静,可脑子里怎么想,也没想出这个人是谁来?
她其实也想过,祁静是不是她那个娘家侄子的家人,但是她从结婚以后,就很少回娘家,就算侄子结婚的时候,她都因为娘家太穷担心被借钱,所以就找了个借口没有回去。
至于借口也很好找,毕竟她嫁到了外地,距离娘家几百公里,所以她没回去,娘家人也没说什么。
侄子结婚以后的第二年,她倒是回国一趟娘家,结果正碰上侄媳妇生产,娘家极度缺钱,她架不住亲娘的哀求,就给了侄子五十块钱,然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娘家。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娘家,甚至父母去世她都没有回去过,至于联系,要不是前几年祁连山来她家借钱,她几乎都忘记了,娘家还有人活着呢。
只是得知祁连山是来借钱之后,她的心就更冷了,更认定娘家就是个大火坑,她如果跳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所以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祁连山借山的请求。
哪怕祁连山跪下磕头,她也毫不心软,生硬地关上了屋门。别说借钱,她连顿饭都没让祁连山吃。
当他从门缝里,看见祁连山离开之后,还庆幸自己终于没了累赘呢。谁能想到,前些日子,他儿子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娘家村里的人,还说祁连山现在混好了,和一个开厂子的大老板是生死兄弟,而且那个大老板,就来了鹤岗县开了家植物油厂。
听到这个消息,她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只是他孙子知道了这个消息,立刻来了精神,找到她说既然祁连山混好了,她作为祁连山的姑奶,沾点光应该没问题吧?
老话不都说了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他混好了,咱们家还混不好,哪会让人说闲话的。
架不住孙子的哀求,还听说祁连山并没有跟着那个董事长一起来,所以她才放下了那张老脸,领着几个孙子就来找县领导了。
还算不错,这位县领导一听自己和那个吴云东的兄弟有亲戚,立刻就安排了招待所,不但让自己住下,还对自己嘘寒问暖。
只是谁能想到,自己就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这个开厂子的大老板就给拒绝了,孙子想要理论的时候,却惹怒了省里的大领导。
她活了六十多年,自然清楚自己这样的小老百姓,在人家省领导眼里,就是个随手就能掐死的小蚂蚱,所以一听吴云东说自己只要说出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他就帮忙求情,就赶紧在脑子里开始回忆。
结果可好,她感觉脑子都想混了,也没想起自己娘家有没有这个孙女,更别说知道人家名字了。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让儿子打听下那个娘家老乡,问问侄子有没有闺女了。
她心里懊悔不迭,可脸上的神色却没露出丝毫的慌张,犹豫了片刻之后,她立刻开口冲着祁静喊道:“你就是我侄子的女儿吧?”
“嗯?”吴云东眉头一皱,看着祁艳丽的目光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这个老女人不简单啊,竟然猜出了祁静的身份,自己还以为她没回过娘家,祁静也不认识她,就以为他会乱了阵脚呢,结果倒好,她竟然另辟捷径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冲着白雪使了个眼色。
白雪虽然也和祁静差不多,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吴云东的暗示她还是能看懂的,所以不等祁静回答,就偷偷拽了下祁静的衣服,提醒道:“不要说话。”
祁静虽然不明所以,却也看见了吴云东给白雪的眼色,就知道不让自己说话,是吴云东的意思,哪里还会开口。
见她不开口不点头,一点表示都没有,祁艳丽有些坐蜡了,再次问道:“小姑娘,我叫祁艳丽,你哥没和我说过吗,我是你姑奶奶啊?”
这次祁静没忍住,奇怪地问道:“姑奶奶?那我咋没见过你?”
“我……”
“好了!”吴云东冲着祁静摆了摆手,接着看向祁艳丽问道:“老人家,我问的是她叫什么名字?”
祁艳丽心里这叫个恨呐,心说你要不说话,我用不了两句话,就能让小丫头自己把名字说出来。可你一张嘴倒好,还让我怎么问?
“怎么?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面对吴云东温和的追问,祁艳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颓丧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叫祁静。”
“什么?”尽管早有预料,猜测祁静就是自己侄子的女儿,可亲耳听到以后,祁艳丽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她震惊的不是才知道侄孙女叫什么,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猜到。
“这就震惊了?”吴云东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她是老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