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东回头一看,见是张云鹤还有老高等人,急忙笑着迎了上去:“张叔,高叔,你们怎么都在啊?”
“哎呀,小老板啊真是你啊。”张云鹤高兴地喊了一声,然后上来和吴云东握手。
随后就是老高等人,吴云东毫不厌烦,一一和他们握手寒暄。
张云鹤在旁边等着,脸色看上去有些焦急,吴云东知道他想问什么,就笑着说道:“张叔,我们进屋去聊吧。”
“好好,小老板你跟我来。”张云鹤转身头前带路。
让吴云东不解的是,老高几个人竟然也跟他一起进了张云鹤的家。
一进屋,他就以为进错了房间,如果不是张云鹤就在屋里,他说不定就要退出去了。
他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家很穷,别说装修,家具都没有两件,更别说角橱上放着的电视了。
还有那件花布盖着的东西,应该是个落地扇吧?也是个稀罕玩意儿。
这人啊,果然是有了钱就要享受啊。
他环顾了下屋里的摆设,心里就不禁一阵苦笑。
“小老板。您坐。”张云鹤有些拘束地拿袖子擦了把椅子,然后憨笑着伸手邀请。
吴云东哪肯就坐,屋里还有这么多上年纪的。
在吴守德的眼里,尊老爱幼可是硬性要求,如果吴云东敢没大没小,估计他直接就是一顿皮带。
想着老爹的教导,他笑着摆手拒绝:“张叔,你们这么多年龄大的不坐,我哪敢坐啊?”
“小老板。”老高见他这么懂礼貌,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道:“您这家风真好。”
“哎哎,都是家父教育得好。”吴云东脸上满是干笑。
不是我爹教育的好,是人家皮带抽的好。
老高等人哪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是见他挣了钱还这么懂礼貌,都忍不住一阵赞叹。
好不容易等他们坐下,吴云东才坐在把椅子上,看着张云鹤问道:“张叔,张敏的事儿……”
“哎呀。”老高忽然拍了下大腿,又冲着吴云东竖起了大拇指:“小老板,你提起大妮儿,我就不得不再夸你一句了。如果不是大妮儿上个月回家,老张家那能有这么大变化啊。”
“对对……”有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也跟着夸道:“你看看这点事,落地扇,都是大妮儿拿回来的钱买的,老张两口子还因为这个哭了好几回呢。”
“小老板。”张云鹤站了起来,冲着吴云东深深鞠了一躬,吓得吴云东赶紧跳了起来,喊道:“张叔,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折我的寿吗。”
“不……”张云鹤连连摇头,解释道:“小老板,这是我诚心诚意想感谢你。不但让我家大妮儿脱离了苦海,还让我家小丫和亮子都能上学了,就凭这个,我们两口子怎么感激你都不为过。”
“对对。”崔晓芳也走了进来,冲着吴云东鞠了一躬,抹着眼泪说道:“我们一家子,是真的感激你。”
“我让你们闺女认了别人当干爸干妈,你们真不怪我?”
“怪什么啊?大妮儿已经和我们说过了,说是那两口子死了女儿,我家大妮儿又和她们女儿长得像,所以那家的女人才会把我闺女当成了闺女。可我闺女认了干亲,既让那个可怜的女人精神正常了,我女儿还能过上好日子了,不很好吗?”
“何况大妮儿给家里拿回来两万块钱,还说以后会常回来看我们,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看着满脸感激的张云鹤夫妇,吴云东不清楚他们是因为那两万块钱,还是为了张敏能过好日子高兴。
可无论什么,只要这两口子心里没有芥蒂,他就算没有白来,目的也算达到了。
拒绝了张云鹤夫妇的极力留饭,他拎着密码箱走出院子,发现不远处还围了一群人,就忍不住问道:“张叔,你们这么多人呆这儿干啥呢?”
张云鹤先叹了口气,才苦笑着说道:“上次警察来找我们,说核查王永福的事儿,我们就如实说了。结果王永福是被抓进去了,可我们厂子却倒闭了。”
“倒闭?不可能吧?就算王永福被抓,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哪里还有其他人啊!”老高忍不住骂道:“机械厂就是一个烂摊子,没有加工订单,没有利润只有一群等着发工资的工人,这样的烂摊子,那些官老爷门才不愿接手呢。”
吴云东这才明白原因,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只好问道:“那你们围在这里干啥?”
“还能干啥?我们打算去火车道上静坐,要领导给我们发工资,解决机械厂倒闭,我们这些工人们怎么办?”
“啊?火车道上静坐?你们这是要搞事啊。”
“对,”老高咬着后槽牙,面目狰狞地说道:“我们不搞事,就没人解决我们的事儿。”
“别……”吴云东赶紧制止。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九零年那阵的确有人去火车道上静坐来着,还成功逼停了火车。虽然事情后来解决了,可当时去闹事的都被抓了,虽然后来全都放了,可进去过的全都留了案底。
八八年这会儿,好像没有这事儿啊,怎么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