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国库券的利润,吴云东就控制不住兴奋了:“姐夫,你还上班吗?”
“估计够呛了。”张建军摇了摇头,苦涩地说道:“我听说这次是厂长发的话,要让我和你姐提前下岗。”
“下岗?”吴云东皱了皱眉。
前世的下岗潮,应该在九十年代吧,怎么现在都有了?
“就是下岗啊!”张建军倒是毫不奇怪,苦笑着解释道:“其实我和你姐上班跟不上班没啥区别。你知道吗?我们都已经半年没领工资了。”
“啥?”吴云东傻了。
大姐原来是农户,就因为嫁给张建军,能转成非农业户口,还能上班,所以父亲才答应的。
也就是说张建军这个双职工家庭,一家老小的吃穿住用,都指望两个人的工资。六个月没领工资?这家人怎么活过来的?
“东子,前几天你有事,你大姐那钱是跟人借的。”
吴云东脑子嗡了一声,他还真没想过,他被抓进看守所,大姐二姐跟家里人凑的那八百块钱,竟然是大姐借的钱。
唉!反正欠大姐已经还不清了,再欠这点也无所谓了。
他抓了抓后脑勺,无奈地说道:“那让大姐赶紧把钱还了,不够你再跟我要。”
“够了,你表哥说你给的钱根本用不了。”
“那剩下的就当零花。”有着倒卖国库券的利润在,吴云东也懒得跟张建军计较剩下多少钱了,问道:“姐夫,既然你和我姐不上班了,那就帮我个忙吧。”
一听这话,向来老实的张建军忽然激动起来:“东子你说,只要我能帮上的,我绝不含糊。”
“帮我收国库券!”吴云东郑重其事地说道:“姐夫,你下午就去联系人,只要有卖的,我就收。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个价太狠了,会给你留下后患,所以我准备八十收。”
“八十?”张建军顿时兴奋了,起身说道:“我这就去找张云鹤,估计听到这个消息,他都能乐疯了。”
“不会吧?”明明一百块的国库券,现在就值八十,一下亏了五分之一,这还能乐疯了?吴云东表示很不理解。
“怎么不会?”张建军兴奋滴说道:“东子,张云鹤家三个小子俩闺女,大的十五六,小的才三岁,他们家也和我一样,半年多没领工资了,穷的都想要饭去了。再说他们家两千多块钱的国库券,你一下就能给他变成最少一千六的现钱,那对她们来说,就是在救他们的命啊!”
“救命?”吴云东抓了抓后脑勺,心里还是有些不理解。
都八十年代末了,工人老大哥会混的这么难?
对了,六个月不发工资咋回事儿?
他顺嘴一问,张建军脸上的兴奋顿时消失了,愤愤地骂道:“厂子原来给省城加工订单,可去年开春厂里送去的加工件不合格,省城就换了一家厂子。所以我们的厂子基本上没活,去了也是打扫卫生。”
“质量出了问题啊!”吴云东皱了皱眉。
前世,他在监狱里也是和机床打交道,而且做的还是整车三轮车的配件。也就是说,除了机器之外,其余的东西,监狱里全都自主生产。
而他,除了自学初高中文化课之外,还获得了车铣钻三门特级操作证书,自然对零部件的加工有着很高的认识。
加工件出了质量问题,除了工人操作粗心之外,就是加床部件老化造成的。
想了想,他问道:“你们的车床是不是出了毛病?”
“呵呵!”张建军忽然笑了,不过在吴云东看来,他这幅笑容带着些嘲弄。
还没等他询问,张建军就冷笑着说道:“我听说厂长联系了新活,可却没给厂里,而是拉到了他自己开的小厂子。而且,我们厂里的好设备,也几乎全被他弄到自己厂子里去了。”
“原来会是个蛀虫啊!”吴云东抓了抓后脑勺,忽然笑了。
自己被刘拥军针对,就是王存波那小子搞的鬼。现在姐姐两口子被开除,肯定也是那小子搞的鬼。
自己正愁无法报仇呢,姐夫竟然给自己送来了个大惊喜。
果然,帮人就是帮己啊!
如果不是自己想帮大姐盖房,怎么能知道国库券的事儿?怎么知道王存波他那个老子是个蛀虫?
“东子,东子。”张建军的招呼声传来,吴云东急忙抬头,才发现姐夫脸色奇怪,忍不住问道:“咋了?”
“你刚才……笑的有点吓人。”
“你还怕我啊。”吴云东忍不住哈哈一笑,说道:“姐夫,你去联系那个张云鹤吧,也别只联系他,顺便问问别人,还有谁想卖国库券,我都是八十收。不过你得让他们立个字据,以后不能后悔。”
“这个没问题。”张建军很自信地摆摆手,可随后犹豫了下,小声问道:“东子,咱做这事儿不犯法吧?”
“不会的。”吴云东立刻给出了保证,解释道:“下个月,国家就会出台允许国库库全异地交易的政策,到时候全国有八个试点城市试点运行,最后蔓延到全国,我们做的,就是抢在众人前头,先赚点钱花。”
“那就好!”张建军不管吴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