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周剑豪叫过来。”
杨母先是一喜,这首长人就是刚正不阿,一点也没计较白天在卫生所的事,可现在再去卫生所,一来一回得将近一个小时。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电话,见万钟没反应,又摇头瞥了一遍。
来回几下,对面的万钟终于发现了。
“还不去?”他抬眼,表情淡然看向杨母。
杨母搓手笑着回答:“要不我借用电话给卫生所打个电话,这一来一去耽误您休息呀。”
万钟嗤笑两声,这会倒显得情商高,可过于圆滑让人嫌弃。
“这台电话是对接机密消息的,不对外使用,你要是想让我解决你的事就跑一趟,要是嫌累啊就有空再说。”
可不能有空,周剑豪这人聪明,鬼点子也多,要是拖久了对自己不利。
她咬牙点点头。
人一走,楼下的金爱萍下来,悠悠打趣万钟:“你的电话什么时候只接机密了?”
万钟笑着没说话,拿起电话给总台打了一个:“告诉卫生所的杨柳青,让她跟着她母亲来一趟。”
…………
杨母气喘吁吁站在卫生所,对着张知晓所在病房窗户,故意叉着腰吼着:“周营长,万首长请你过去一趟。”
这边刚吼完,一偏头周剑豪插着兜站在卫生所台阶上,身边站在颤颤巍巍的杨柳青。
“走吧,周营长。”
“走吧。”周剑豪瞥了杨柳青一眼,故意大步迈着,走着两母女前面。
杨母走了几步才发现闺女也跟着,她蹙眉回头:“你跟着干啥?”
杨柳青怨恨盯她一眼,阴阳怪气说着:“托您的福,首长亲自打电话让我过去的。”
说完便委屈落了泪,这身军装肯定是保不住了。
自己为了读书起早贪黑的,挑着麻杆子灯火来回走十几公里的路去读书,这一切多么的来之不易,可是现在都被父母给毁了。
杨柳青很是悔恨自己带父母上岛。
三人到的时候,万钟家只留了书房的灯。
他没问砸窗户的事,先问张知晓的身体情况如何,周剑豪想起窝火,想怪叔叔是怎么答应自己的?
说好要替自己照顾好张知晓。
可在外人面前,他还是淡定回答:“各项体征已经稳定下来,顾兄的意思是再在卫生所观察两天。”
这事本来就和自己没关系,杨柳青急忙想洗清自己:“今天晚上张知晓同志喝了半碗粥,吃了一碗糖水蛋,精神恢复不错。”
万钟看向这个声音温柔,长相颇有气质的姑娘。当初见到这位新来的医生的时候,他还挺喜欢杨柳青眼神中那股韧劲儿。
不服输有冲劲儿!正是部队所需要的。
可现在再看,眼神飘忽不定,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
他收回目光,敷衍点头:“没事就行。”
一直说张知晓的事,没提自己窗户事,杨母着急了,她站出一小步,怯声问:“首长,我的事呢?”
万钟抿嘴没吭声,屋里静得只听见墙上哒哒钟声,杨母和杨柳青突然紧张起来,特别是杨柳青,心随着万钟眼神的变化提到嗓子眼,甚至在心里怪她妈,又提窗户的事干啥。
万钟放松往后一靠,看向周剑豪问道:“你砸人家窗户了?”
周剑豪目视前方,肯定回答:“是的,我让人砸的。”
“给人道歉!”
“她差点把晓晓害得流产,我砸个玻璃又怎么了?”
万钟生气敲敲桌子,提醒周剑豪那是公家的屋子,玻璃也是公家财产,公家的东西是你想砸就砸的?
周剑豪仍旧不服气:“我赔钱就是。”
万钟正要继续教育他,杨母插嘴道:“首长,玻璃的事也是周营长情有可原,我们家可以理解。”
她没说完对上万钟抬起的眼眸,他的眼眸冷漠无光,似乎在说可以理解来找我干啥?
杨母扯平衣角,十分谅解说着:“我也没想到大家伙的言论会给张知晓同志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周营长是为了给张知晓同志出气,”
“现在周营长出气了,咱们就各退一步,窗户我们可以自己找人修补,您瞧这事……”
自己说不算,得让万钟亲口说事情了了,往后周剑豪才没有理由找自己麻烦。
万钟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事就算了?”
杨母没说话,老实弓着身子,意思是等你说了算。
这个老大娘的心思还不是一般的深,好话都让她说了,恶人让自己来做,他让周剑豪来说。
“凭什么算?要是一扇玻璃抵一条人命,那我明天再叫人砸一扇。”
他说得狠毒,可这回万钟却没责骂他,反倒让杨柳青讲讲自己的看法。
领导强大的气场吓得杨柳青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她小声回;“这事确实我们做的不对。”
“你们是指?”
她母亲说是院里的人传八卦,她自然要说得模糊,把罪名推到院里的妇女身上,这事还敢闹大?
可没想到万钟会逼问如此细。
她并拢双腿,防止自己的身体打颤。
只听见万钟深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