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乐云没读过书，只知道一物换一物的道理，有别人感兴趣的东西，别人才会重视你的诉求。
但是她小瞧了张知晓的人品，张知晓微笑拒绝，表示自己对商联的话不感兴趣。
进入商联协会首先得是中小型企业，她是个体商户，论员工数就只有两人，所以就算有大捡漏，她也赶不上。
她挺着肚子慢悠悠往出口走，费乐云先是一愣，后面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弃，一个怀孕的女人能单枪匹马进百货商场摆摊，肯定也是不一般的。
包爱凤不高兴，孕妇行动不方便，她脚步又快，万一一个不稳冲到孕妇怎么办？
“乐云同志，你平日里性格也不是这样的，没看见晓晓姐的肚子吗？”
她慌张了，今天是真切瞧见包爱凤的改变，皮肤一白衬的头发都是乌黑靓丽，人比之前更有气质，完全不像小岛来的。
要是自己也被张知晓调理好，那自己的人生肯定会不一样的。
自己太渴望改变了。
“晓晓姐，对不起，我是真的……”一想到自己二十六七的年纪还一事无成，难道要当一辈子的清洁工吗？
费乐云落了泪。
包爱凤急忙上前，挡住她的脸庞，语气更加不友好：“你到底要干啥，别人帮你是情分，不是义务。”
“你突然就哭了，让别人怎么看晓晓姐。”
费乐云哭得说不出话，只能摇头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张知晓也迷糊，她平日和费乐云没啥交际，怎么今儿还非得让自己给她治斑？
她正对着包爱凤，看见她左脸白里透红的肤色，瞬间恍然大悟。
费乐云情绪如此强烈，如果不满足她，没准会激怒她。
上回抓住偷东西的小偷却因百货公司放水，导致她们春光柜台在各大服装台柜中气势矮了一头，现在也不能在竖敌。
“你知道砂石厂的家属院吗？”张知晓轻声问。
费乐云懵懂啊了一声：“我知道，在南门那边。”
张知晓：“你晚上吃过晚饭后来找我，但要是迟于九点就不要来了，我需要休息。”
没等费乐云应答，张知晓先行一步。
回去的路上，包爱凤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哄着：“晓晓姐，我没想到我今天的炫耀给你惹了麻烦。”
张知晓淡笑让她别担心：“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而且这事也不怪你，调理皮肤的膏药比看病容易，没准以后我会专攻这条。”
现在走在改革开放的大路上，张知晓的心不仅局限于开医馆，没准能有自己的中药草养殖基地，或者投资房地产，总之得有足够的资金源。
周剑豪的家世要是能在他们这代壮大些也对不起孩子，想到公婆家，张知晓想到周剑豪。
骗子！说好半月，这都快一个多月也没个消息。
海面最近也不平静，张知晓总担心会出事，每回看见报纸上的天气暴雨预警，她总是睡不着。
“晓晓姐，其实费乐云今天说的不一定是哄你的。”
包爱凤和费乐云的关系还不错，这姑娘心思活络，脑瓜子也灵活，常常会发现别人不易察觉的细节。
“哄我什么？”
“就是商联的事啊，你知道商联为啥会到咱们商场来吗？”
这点张知晓倒没注意，只晓得最近商联来得频繁，每回一来，她们就得吭哧吭哧打扫柜台。
“听说沙市要修个更大百货商场，要向沪市、羊市看齐，修五层楼呢！”包爱凤激动撑开手指比了五。
简直不敢相信五层楼的商场会是什么样子，会有多气派。
“这和百货公司有啥关系。”
“当然有啊，我听费乐云说，一开始总经理他们不乐意沙市再修，建成后客人肯定会去那边，后面又和商联商量，由他们来修。”
“新的百货公司是多么大的事，肯定不止我们一家想参与，所有我们就频繁邀请商联进行友好谈话。”
商联不是政府部门，只是一个平台公司，他能决定或者参与，侧面表示土地使用权正在出台，往后私营老板也能卖地修建厂子或者楼房。
“费乐云还给你说了什么？”
包爱凤觉得费乐云当清洁工真的屈才，这会张知晓感兴趣，她自然热情为这个姐妹打抱不平。
两人到沙石厂家属院时就闻见肉香，是莲藕炖排骨的味道。
“你吃了饭再回去吧。”包爱凤的屋子租在砂石厂对面的小街，是一个沙市本地人修的二层楼小院子，二楼是自家人住，一楼全部租给附近的工人。
“我不吃了。”说这话的时候，包爱凤脸颊粉红，莫名害羞起来，“我和一朋友约好出去吃。”
“朋友？涠洲岛的？”包爱凤现在和家里断了关系，张知晓更注重她的安全，要是出事了，自己没法和包家人交代。
包爱凤扭捏，绞着手指：“姐，你别问嘛。”
“我这是担心你安全，要是来沙市才认识的，你得多长个心眼，你忘了我之前在羊城小酒馆的事？”
包爱凤似乎很是相信自己的新朋友：“姐，你放心，他是沙市本地人，我托其他租户打听过他，没问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