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太麻烦了,烧水端水,家里还挤着几口人,怎么也不方便。”
“咱们家属院的人越来越多,为啥不给咱们修个澡堂?”
“你这个意见可以啊,就应该给我们修个澡堂子。”
张嫂听着也点头同意,在沪市她是三天一回,天热的时候一天得两回,这上岛照顾张知晓至少得一年,卫生是大问题。
“老嫂子,你要不去给提提意见?”
要自己当出头鸟?
张嫂爱干净,可不代表自己为了卫生条件什么都不顾。
她呵呵笑两声:“家里宽敞,我在自己屋里洗就可以。”
周营长两口子没孩子却分的是二居室,过去有人羡慕,现在张知晓怀了孕,又来个亲戚照顾往后自然也是住不下的。
也不知道这个大城市来的老嫂子嘚瑟什么劲儿。
“等小张同志一生,家里就不够住的,你往后住哪里?”
这群人刚刚还友好不行,这会不高兴了总想要怼两句,可这点却气不到张嫂,来之前赵青凤可是给她一笔钱的。
“去附近租房子住。”
家属院老婆婆来照顾孩子不少,可没谁家舍得掏钱出去租个屋子,心里幽幽感叹周家就是有钱,亲戚也是富的。
有人眼珠子一转记下这笔。
“表婶,把晚饭热起来吧,周剑豪晚上加班没准回来要吃饭。”
张嫂文雅冲着大家笑了一下,转身回到灶台前,麻利扯开火炉子,将陶瓷锅坐上去,边干活边擦着周边台面。
一番操作下来,灶台上硬是一点油脂都没有。
院里没散去的连连夸赞张嫂的麻利。
“走,妈回去给你搓澡洗头。”
修建澡堂子像是一句随意玩笑话,可院里卫生风气却有了真正改变,每周三,院里家长们集体烧水里,然后倒在澡盆里,大大小小的孩子挤在一起。
这家用你的肥皂,另一家借用洗发水,水里搅起泡沫,孩子吹着泡泡也玩得开心。
讲文明、爱卫生一直是妇联的宣传活动之一,知道以后还特别采访了三院的家属们,更要以他们的事迹写一篇报道寄到市里去。
三院的卫生运动做的风风火火,渐渐有心之人也开始过来蹭热闹。
张知晓第一次见识蹭洗澡水的。
前两天二院的孩子脱衣服跳进澡盆里,孩子们打闹玩得开心,等着家长上手搓澡的时候才发现多了二院的娃。
第一次没关系,家长打起泡将孩子搓个干净,可下回又多了几个二院的孩子。
是孩子的同学,又是伙伴,不能闹得太难看,几个家长没吭声照样搓澡,一圈下来累得半死。
这回他们把孩子送回去,可二院的大人对于洗澡的事只字不提,连句谢谢都没有,三院的家长瞬间觉得自己个冤大头。
出力不说,肥皂也消耗得快,一周下来只剩一半。
今天周五,大家伙哄着孩子搓完就去张知晓家里看电视,说她家的婆婆不喜欢脏兮兮的孩子。
刚打起泡沫,二院的孩子脱了一半跳进来,溅了院里家属一身。
“谁家的孩子!”汪桂芳摸了脸上的泡沫水大喊着。
“姨,我妈让我过来和小妞玩。”孩子无辜看向汪桂芳,有些害怕。
他不知道汪桂芳为什么会怎么生气,是他妈让他脱光衣服披着毛巾过来的,路上凉,自己看见冒热气的水便加快脚步跳进来。
泡沫水辣眼睛,汪桂芳去水池下冲了半会,回头冲屋里的孩子吼着:“你赶紧给我出来。”
孩子被吓得撇下嘴,对面的张知晓一听不对劲儿,让张嫂出去看看。
汪桂芳提拎起孩子瘦弱的胳膊往屋外拉,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三院门口的家长气愤冲过来打掉汪桂芳的的手。
“汪桂芳,你啥意思!欺负我孩子干嘛!”
“你还知道是你孩子?我还以为是哪里小乞丐呢,没羞没臊的脱掉衣服就往人家屋里钻。”
“臭流氓!”
对面的家长气得举起手就想给汪桂芳一巴掌,现在的流氓不兴说,闹大了可是要去少年劳改所的。
“我没有!是我妈……”孩子委屈,闭上眼什么也不管就知道哭,他家家长急忙捂住他的嘴。
“你们二院就那么喜欢蹭便宜?这段时间你们二院的孩子来我们三院洗澡,用了多少水,肥皂腻子?”
“孩子们之间玩耍什么叫蹭了?”其他的家本来是看热闹,一听是对准二院纷纷上前闹着。
看样子是积怨已久,这段时间营地里疯狂加班,这会都七点了没一个男人下班的,张知晓怕闹出事,让张嫂去找金爱萍。
张嫂刚走,两边的大人对上眼,气势汹汹站在两边,像是随时要干一架的。
“你们三院来个卫生标兵,天天监督你们搞卫生,成了受压迫的对象,一天天还乐呵厉害,真是丢了我们劳动人民的脸!”
这帽子扣得大了。
张知晓顿时黑下脸。
“你们就是嫉妒我们被表扬,爱干净就叫受压迫?那营地里纠察兵是不是也成了压迫别人的人?”李秀萍挺着大肚子冷哼一声,逻辑很顺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