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家张同志好歹是客人,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男人发话,郭晓红委屈不敢吭声,很快就红了眼眶。
身边的李秀萍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知晓有些不知所措,她常年住在医院跟病人打交道,遇上脾气不好的出于教育她还能吼上两句。
可对于正常的人际关系,她实在是不会处,这会呆着比委屈的郭晓红还难受。
“咱们什么时候去买针灸工具?”想了想还是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王建国像个没事人冲着她嘿嘿笑了两声:“我打听我住的那一片,刚好有个老中医,咱们可以过去问问。”
顺便他想试探试探张知晓到底有没有李秀萍说的那么神乎。
“不是去药房啊?”张知晓的随口一问让周边三人愣住神。
三人疑惑看向她,看得张知晓心里发毛,她没底气嘟囔:“我这不是害怕遇见骗子,要是工具不称手会影响我的发挥。”
事关看病的效果那李秀萍比谁都上心,她记起张知晓从小生活在乡下,以为她不懂城里的规矩,这会像个热心老大姐一样解释。
“晓晓,现在药房都是国营的,你要的东西可不能买卖,老中医手里更有灵气不是?”
“婶子你在说什么?”见婶子说些封建迷信的东西,郭晓红觉得自己找回主场。
“这里没外人,吃好了咱们就走过去,离这儿不远就半个小时路程。”
王建国觉得郭晓红不懂事,婶子说的并无道理,再说这会还在外面,她揭短干什么?让周边吃饭听去了不是自找麻烦?
李秀萍心里也没好气,今天的侄女心里没谱,说话办事没轻重的。
早上张知晓还说你身体有毛病呢,要是自己肯定巴结好张知晓,让她好好给自己看看,她倒好遇见自家男人就找不到北!
三人都走在前面,留着郭晓红孤零零跟在后面。
这一片都是三人宽的街道,一旦有人力三轮车过来就得靠边让路,张知晓被挤得站在国营布店台阶上,身后的红字招牌和对面黄色窗框的门面让她恍然隔世,似乎回到小时候。
“晓晓,走啊。”李秀萍热情招呼她,护着她让她走在最前面。
右拐进了一小胡同,两边都是一人高的砖墙,路过的人穿着统一的工装,遇上熟悉的笑着打声招呼。
应该是进了某厂子的家属片区。
“这片都是机械厂的,听婶子说小张同志也要还准备去读夜校?”王建国和她闲聊。
张知晓点点头。
“那以后没准能分到机械厂,机械厂是沙市效益最好的厂子,你要是分过去那就享福了!”
偶尔有人推着二八杠的自行车和他们擦肩而过,张知晓数了数一路走过来有四五辆,确实是个富裕厂子。
“张知晓连小学都没有毕业到啥机械厂。”走在最后的郭晓红不高兴嘟囔一句。
夜校分配到机械厂就一个名额,她男人怎么不想着自己。
总之就是不服气,故意说了张知晓学历低的事。
王建国一听疑惑看向张知晓,心里不由嘀咕:这水平能看好病?
一下气氛尴尬起来。
因为张知晓文化水平的事四人默契没有说话,很快就到了老中医所住的四合院,王建国想探探张知晓的本事,进了四合院脚步比刚刚快。
等到了后院老中医家,张知晓累得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大爷,我是三儿,隔壁柳翠胡同的三儿,您还记得我吗?”王建国凑过去冲着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老大爷吼着。
老大爷缓慢动了动脖子,疑惑看向王建国摇摇头:“不记得。”
本以为这事办不成,谁知王建国直接坐在矮凳上继续说着:“您老贵人多忘事,肯定记不到,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
大爷浑浊眼珠子缓缓移动着,过了一会啊了一声似乎是想起这个人。
王建国跟着老中医节奏激动拍着手,指着张知晓三人。
“今儿啊我们是过来看病的。”说这句的时候他俯到大爷耳边低语着。
这下大爷的反应大了些,抬头看了三人一眼,对面的王建国拿着一块钱塞到他手里:“知道您老爱吃糖,可是来的路上就是没看见有。”
大爷摩擦着手里的纸币,然后捡起靠墙的拐杖慢悠悠起身,招呼四个人进屋说。
屋里常年没通风有股霉味,老人家的衣服鞋袜还有些杂物都撒落一地,张知晓眼里有活,进门就将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放在门口的蜂窝煤上。
大爷斜眼看了她一眼,随时慢吞吞走到一人高的斗柜前,手抖拿出诊脉包和一卷棉布。
“谁看病?”这会说话气息比在外头大了些。
“我!”郭晓红抢先一步,她记着早上张知晓对自己说的,这会想在老中医面前验验灵不灵,要是和老中医说的不一样,自己得让婶子远离张知晓。
老中医这边把着脉,张知晓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看着桌上棉布,里面应该就是银针。
可这是人家吃饭的家伙,能卖给自己吗?
“气血太差了,很难生育。”
此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