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想做鸟兽散,周剑豪一动,大家伙瞬间静止。
他接过指导员手里的手电筒对着刚刚议论自己和张知晓几人,电筒灯光又扫到桌面上的牌,牌面折纹很多,被摸得有些发黄,一看就是玩牌很久的。
本来心头有气,这会是新气旧气一块发,他踢掉身边的木凳子,吼着:“把钱拿出来!”
对面的新兵蛋子尴尬得很,熄灯后被抓到打牌就算了,还被听到议论人家的爱人。
不过侧面应了周营长就是个妻管严。
“围观的先去给我负重十公斤跑步!”周剑豪不耐烦挥手,根本不愿意看见这群毫无纪律的人。
“营长,跑多少啊?”
“跑到累为止!”
身边的战友捂脸翻着白眼,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没看见周营长黑着脸,一副今儿不把你们收拾彻底,自己就不姓周的模样。
一窝蜂人下去,屋里只留下打牌几个。几人老实把钱放到桌上,有人多说几句想求得周剑豪的原谅。
“营长,我们就是怡情,没多少。”
指导员拿起来,一张张理清楚然后数了数,快赶上一张大团结了,这群新兵蛋子一个月基本工资在六块左右,靠着艰苦地区的补贴刚好够上一张大团结。
“一个晚上就是一个月工资?”指导员语气也跟着严厉起来,生怕这群兵不行,给营地里丢脸。
周剑豪接过钱,拿在手里扬了扬,问道:“这叫怡情?”他说着冲着刚刚狡辩的人去,直接用钱打着对方的额头。
“你他娘的告诉我这个叫怡情?”
说完直接踢到对方身边的板凳,要不是给孩子积德,早就踢上身。
对方吓得往后一缩,发现这样不像个汉子又硬着头皮对着周剑豪。
“玩多久了?都是熄灯后玩的?谁去借的手电筒?”
每个小队的用具都是有数目,今天进屋一瞧起码有四个手电筒,按道理这样的寝室有两个都算你和后勤处的关系好的。
“一个月。”
“白天不敢玩,都是晚上回寝室后玩的,手电筒是小张去沙市供销社买的。”
“为了玩牌挺舍得花钱啊。”周剑豪又拿着钞票打对方的额头。
自己一走,这群人就无法无天了!气得周剑豪的太阳穴突突跳,连着后脑勺一块嗡嗡的痛。
“负重三十公斤,跑十公里。”
指导员给他一个眼神,觉得这个惩罚有些重了。
“你要是眼睛不舒服就和他们一块跑。”周剑豪冷眼说着。
我们俩是同级!同级!
指导员懒得和周剑豪理论,去操场的路上,他让周剑豪先回去:“你媳妇现在离不开人,这边我守着,有事让通讯员告诉你一声。”
真当自己是妻管严呢?周剑豪瞪大自己的大眼睛:“我就在这里看着他们,看以后谁还敢阳奉阴违的!”
指导员看着第一批跑步的新兵蛋子,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目光移向他的时候都带着乞求,他无奈摇摇头,表示魔王在这里,自己也无能为力。
其实两人就看了一会,然后找个台阶坐下聊会天。
“上回的事故正式开展调查了。”指导员说。
周剑豪挑眉,心想真是慢,上回听说要调查好像是三月前吧。
“你觉得这是人为还是意外?”
周剑豪摇头,说实在自己不愿意回忆爆炸那一刻,一旦想起总觉得现在眼球像是被什么灼烧,疼得厉害。
指导员才不管周剑豪的想法,他们两人算是伤得最轻的,每每想起那种重伤,皮开肉绽的战友,指导员总是睡不着。
只恨他当时跟在队伍后面,不清楚前面的状况。
沉默一阵,周剑豪缓缓开了口:“我感觉……我感觉哈,”他不想对自己的话负责,对于要说的话强调几遍是猜测。
“我感觉是人为,不是说刻意的人为,”他立马解释,“就是不遵守组织纪律,脱离组织那种所导致的。”
这下把指导员弄糊涂了:“谁脱离了?咱们不是等着地图走吗?”
周剑豪发问:“当时你拿着地图吗?”
指导员懵的摇摇头,以为周剑豪在责问自己呢,不太高兴高声回了一句:“我不是跟着你们走吗?”
“你别生气啊,我当时也跟着前方部队走着呢。”
当时是进入森林,踩出来的小路上只能并肩走两个人,有时候甚至只能一个人,前方的队伍分散出几个小队,说明大家为了赶时间,在同一方向上并排走的。
至于是地图的问题还是说倒霉一开始就进入地雷区,这就不得而知。
“等结果吧。”周剑豪表示不聊这个。
“听说你媳妇在沙市做生意?”
周剑豪偏头看向指导员,神色淡淡地一字一句顿着说:“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有些八卦呢?”
指导员一副我没有,你别瞎说的神色。
“卫生所传的,我就听了一嘴,”他嬉皮笑脸继续说,“这不是怕别人瞎说吗?所以找你这个当事人求证。”
卫生所?
里面上班的都是和自己有过节的。
他狭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