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你在想什么呢？”
小夭的手在玱玹的眼前晃了又晃，这人一副默默沉思的模样，她问话也不回答，让人好生恼火。
小夭的脖子向前探去，仔细琢磨着玱玹脸上的表情，却只看得出他脸上的一点微红。
小夭有些纳闷地说道：
“你今晚真是好生奇怪，说起话来也慢吞吞的，还没有这酒喝着痛快。”
玱玹的视线落在那优美修长的脖颈上，那里一片光滑细腻，再无一点斑驳，映在月光下，更显几分胜雪的白。
他没有回答小夭的问题，反而十分突然地问道：
“小夭，我要是不给你送消息，你今年是不是就打算在北山过年了？”
小夭点头“嗯”了一声，心里还在想，这个时候的北山一定热闹极了，各种比拼结束，正是颁奖的时候，她若是在，那这个为优胜者颁发奖励的人肯定非她莫属！
“北山就那么好么？”玱玹坐在一旁语气不明地问。
“当然好了！”那可是她亲手打造出来的军事基地，代表着她全部的希望，孕育着她所有的梦想，能不好吗？
玱玹脸上的笑容浅淡了几分，语气更是酸的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
“是啊，北山很好，他也很好，反正是个人在你心里就比我重要！”
小夭有点懵，玱玹这话怎么听起来感觉这么不对，可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她轻声地喊了一声：“玱玹...”
她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玱玹看着她，面容上还有着点点笑，
“我比不过他，是么？”
小夭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都不对！
就像当年不能直接告诉外爷，防风邶就是九命相柳一样，她要怎么直接对玱玹说，在她心里，相柳比他更重要？
小夭只能沉默。
因为有的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无言的回答和默认。
玱玹却又好似不用她回答，这个憋了快十年的问题，他既然问出来了，心里自然早已有了答案。
不用她回答，他就知道的答案！
小夭沉默了半晌，手臂拄在微蜷的膝盖上，手腕撑着头，眼睛看着台阶下面凤凰树上飘落下来的枯叶。
她说：“玱玹，若是四九寒天，你的手中只有一件大氅，我和阿念同时站在你面前，你会把这件衣服披到谁的身上呢？
玱玹虽不知小夭缘何有此问，却仍是认真回答道：
“我会把大氅给阿念，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脱下来给你。”
小夭又问：“那若是我就想要你手里的那件大氅呢？”
玱玹不假思索，回答地很快：
“那便把手里的给你，我身上的给阿念。”
“那若是这件大氅就是你身上的那件呢？”
玱玹回答不上来了，因为他实在是说不出他会把手中这唯一一件大氅给小夭的这个答案，不是因为小夭对他不重要，而是阿念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妹妹，那优先照顾阿念不是应该的么？
小夭回忆着过去，半是感伤半是笑，
“你会把那件大氅给阿念，然后你身后的潇潇会再拿一件出来，披到我的身上，结果就是我们三个人身上都有衣裳了。”
玱玹认真思索下，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最接近真实情况的选择。
但他还是有些不懂小夭纠结的地方，他不解地问：
“那...这样不好么？”
小夭半坐直了身体，眺望着前方，理所当然地说道:
“当然不好！”
“你是男儿家，又是哥哥，自然觉得这样的行为没什么问题，而我是姐姐，阿念是妹妹，我自然也会照顾她，便是你把衣服给了我，我也会披到她的身上。
但...相柳不会！
无论他身前站着多少人，他的眼里都只有我一个，他手中的那件衣裳，便是我不在，也不会披到别人身上！”
玱玹却是完全不认同这个说法，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两件不能类比的事。
小夭也完全不在意玱玹认不认同，她又说道：
“哥哥，你还记得朝云峰上，你初见防风邶的那天吗？”
玱玹点了点头，心头涌上一阵苦涩，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看见她在别人的怀里哭是个什么滋味！
“后来，你再上来朝云峰的时候，手里拎着的是皓翎的桃片糕，那是阿念最喜欢吃的糕点。”
玱玹急速反驳，
“那是因为那间铺子里的青艾糕已经卖完了！”
小夭笑了起来，“便是不卖完，我一向最爱吃的东西也不是糕点，爱吃糕点的人是阿念。”
她上辈子最喜欢啃的是鸭脖子，尤其是老木卤出来的鸭脖子，这辈子嘛，她最喜欢吃的是烤鱼，尤其是相柳给她烤的鱼。
小夭想着想着又感觉有些不对！
咦~
烤鱼？
相柳给她烤过鱼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