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你来说。”皇帝浓眉一皱,怒气四溢。
站在众人身后的翠柳得令,立刻站出来,行了个礼,朝黎觅安的方向瞥了一眼,又垂下头道:“禀告皇上,贵妃娘娘是听国师说,若是贵妃娘娘先于皇后娘娘诞下子嗣,贵妃娘娘就会……”
翠柳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皇上,“接下来的话不堪入耳,奴婢惶恐,实在说不出口,还请皇上勿要怪罪。”
黎觅安闻声,远山眉蹙得死死的,“皇上让你说你就说,别畏畏缩缩的,说错一句小心本宫撕烂你的嘴。”
翠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像是被黎觅安吓到了。
魏沅冷着脸道:“你只管说你自己的,不用怕皇后,有朕替你做主。”
“他说,贵妃娘娘腹中胎儿必会夭折,因为皇后娘娘早先便在贵妃娘娘宫中放了藏有麝香的香包。”
黎觅安怒道:“真是大放厥词!”
“本宫和国师素不相识,国师凭什么会为本宫做事?”黎觅安扫向翠柳,目光犀利,似要通过穿透她的皮囊,看到她心里的阴谋,“本宫行的端做得正,便是国师亲自过来对峙也不惧,就是不知道你这
个贱婢怕不怕?”
翠柳闻声,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魏沅眯眸,“皇后不必如此恐吓翠柳。”
“所以皇上是不信臣妾了?”黎觅安陡然看向魏沅,掌心狠狠一掐,眼眶顿时红了,“本宫与皇上几年夫妻情义,不说比得过贵妃,未曾想,连一个奴婢都比不过!”
她满脸不忿,凄凄婉婉,魏沅见着也是眉心一蹙,目光在床上躺着的白漪袅和地上跪着的翠柳之间来回逡巡,产生了一丝怀疑。
“皇上~”白着脸虚弱躺在床上的白漪袅扯住龙袍的袖口,“兴许是错怪姐姐了,翠柳这丫头的耳朵真不好使,连这种消息都能听错。”
说是听错,却是在火上浇油。
翠柳连连磕头跪地求饶,“是奴婢听岔了,都怪奴婢,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够了!”
根本容不得黎觅安张口,魏沅便道:“苏良盛?还不快去请国师?”
苏公公是魏沅身边的得力干将。
他领了命,立刻快马加鞭地去请国师。
黎觅安看着苏良盛远去的背影,哂笑道:“皇上对臣妾的信任果真堪忧。”
“事情怎么样还未可知,皇后等结果出来再狡辩也
不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漪袅之所以笃定她与国师意图谋害她,必定做了十全的准备。
上一世黎觅安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形。
但碍于她没有防备,与贵妃串通好的国师随口就指认了黎觅安,导致她百口莫辩。
而挂在白贵妃床头的香包,也进一步佐证了她对白贵妃的其心可诛。
这些事一件件堆积起来,最终积毁销骨,成了压垮黎觅安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世的她早有防备。
她看向魏沅,“贵妃挂于床头的香包可还在?”
旁边的太医立刻双手递上前,“在。”
黎觅安未接,只道:“孙太医可查验过?”
孙太医看了眼魏沅和白漪袅,顿了下迟疑道:“查验过了,里面确实含有一味麝香。”
“是吗?”黎觅安看向魏沅道,“臣妾觉得有人栽赃陷害臣妾,还请皇上再请一位信得过的太医,来验证这香包确实有问题,方能使臣妾心服口服。”
魏沅怔了下,拧眉道:“孙太医的医术,太医院的太医有目共睹,皇后是不信任孙太医的医术,还是质疑朕呢?”
黎觅安道:“皇上忧心白贵妃,臣妾也能理解,只是若
是白贵妃与孙太医串通起来,故意栽赃臣妾,臣妾又该去哪说理?”
“还请陛下三思。”黎觅安福了福身子,态度恭敬有礼进退有度。
魏沅犹豫蹙眉之际,外面下人通传:“国师大人已到。”
“传国师进来。”
国师听着好听,实际上也只是一介和尚罢了,大明寺的得道高僧,年方三十有五,虽说不是招摇撞骗,但也绝非善佛道之人。
他手腕上缠着两串佛珠,一身袈裟,须发尽无,一身冷意。
他走进来便与魏沅行礼,只是行的礼却是佛家人的礼。
至于黎觅安,则被他赤裸裸的无视了。
“国师,翠柳途径你在宫中暂时的住所,听闻你与皇后的密谋,其中所言,是否是真的?”魏沅质问道。
国师离景顿了顿,脸色一变,却是保持沉默。
魏沅顿时拧眉,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国师不说,是想蓄意替皇后隐瞒,还是不敢承认自己的罪行?”
这话就严重了。
离景捻了捻佛珠,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的确曾与贫僧说过此事。”
黎觅安顿时“哦”了声,“所以本宫是怎样与国师说的?国师可否复述一下?”
离
景看向黎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