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袭击耶尘的这个杀手,竟然曾经是一名奥灵猎人!
如此突如其来的真相让耶尘的眼角顿时抽搐了两下。
不过,他知道自己如今还有更加咬紧的事情要去确认,于是立刻就将目光从尸体之上收回,整个人转而朝着百米开外的那座小棚屋猛奔而去!
透过墙壁的巨洞,青年飞快回到狭小的客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遭受摧残的房屋景象。
戴格瑞克和戴格瑞安的身影已是不知所踪。
唯有戴格曼浑身染血地倒在了阴暗的墙角,奄奄一息,不断呻吟。
显而易见,在耶尘被击飞棚屋的十几秒钟空隙,又有别的袭击者来到这里,然后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戴格一家
面对如此残酷而又不出意料的情景,耶尘下意识咬紧牙唇,随即快步来到了戴格曼的跟前。
青年低头看去,只见一道血腥的刀伤已是贯穿了老人的腰腹,意味着这个无辜之人即将再次步入“死亡”的境地。
见到眼前有人影靠近,戴格曼眼角泛血,声音嘶哑地提问道:
“耶尘是你吗我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耶尘俯身半跪在戴格曼的面前,伸手握住了老人满是鲜血的掌心。
“是我,戴格曼先生,我就在这。”
戴格曼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再是目光含泪,声音哽咽地向耶尘开口道:
“他们他们是市长的守备队他们掳走了那两个孩子”
“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只是这里随处可见的一户穷人而已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专挑我们这几个小人物下手”
“啊好端端的一家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们明明什么坏事也没有做”
“我们明明一直安分守己地在这里生活”
“我不明白耶尘”
“我真的不明白啊”
说到这里,老人满目悲哀,潸然泪下。
蕴含在这些眼泪之中的,是强烈的不解和无尽的悲伤,完全没有半点演习做作的成分。
面对戴格曼的濒死言语,耶尘感觉字字扎心,整个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和神志不清的老人不同,勉强保留了记忆的青年完全清楚,戴格一家为什么会遭遇如此待遇。
因为,他们收留了耶尘,他们和耶尘产生了联系。
又或者说,他们打从最开始,就被杰提斯科基派当成了一颗用来煽动耶尘的棋子。
只不过,他们本人对于这种凄惨的境地,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耶尘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只能紧紧握住老人的手掌,试图在人生的最后给予他一丝飘渺的温暖。
“呼呼呼”
戴格曼脸色惨败地喘了几口大气,最终竭力反握耶尘的手掌,就这么以嘶哑至极的虚弱嗓音,说出了自己临死之前的愿望。
“耶尘如果可以的话”
“请你救救他们。”
“救救那两个孩子”
“我我知道这个要求非常厚颜无耻”
“可是我真的真的放不下他们啊”
耶尘神情伤感地答应道:
“我答应你,戴格曼先生,我绝对不会抛下他们不管。”
听到这里,戴格曼缓缓点头,慢慢松开苍老的手掌,眼眸丧失光芒,面庞染血垂下,整个人随即断气身亡
至此,眨眼之间,温馨美满的戴格一家,就这么在耶尘的眼前又一次迎来了支离破碎的凄惨下场。
耶尘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了身,将那副微微发颤的脊背再次挺得笔直,而隐藏在那片凌乱发梢之下的,是再度被暴怒与杀意填满的血红眼眸
和戴格曼做完了最后的告别,耶尘起身后退两步,随即在破烂阴暗的棚屋之中嘶声怒吼起来:
“杰.提.斯.科.基——————!”
“既然我已经如你所愿解除了你身上的束缚,那么你如今又何必再像这样躲在幕后——————!”
“滚出来!屠夫!滚出来!亲自面对我——————!”
“你不是神物持有者吗!?你不是自诩无敌吗!?那么就再像之前那样动手杀了我啊——————!?”
“还是说,你怕了!?所以不敢亲自露面,只敢在我面前拿这些弱小之人开刀!?原来你是这么一个卑鄙胆小而又可悲可笑的孬种吗——————!?”
青年环顾空无一人的四周,厉声发起了谩骂与嘲讽。
尽管杰提斯科基不在这里,但是耶尘知道,这个肮脏的畜生一定就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像是他过去几天所做的那样!
然而,接下来,耶尘得到的不是杰提斯科基本人的回应,而是三道碾碎屋顶,从天而降的人影!
和最开始的那名袭击者一样,这三道人影各个身披漆黑斗篷,各个身怀奥灵之力,各个手持精锐武器,随后就这么向耶尘同时发起了毫无死角的三面包夹攻势!
咚——————!
于是,残破不堪的小棚屋,就这么被狂暴无比的能量洪流彻底轰垮!
木梁崩碎,瓦砾迸射,烟雾喷涌!
从中扩散开来的能量余势瞬间就将棚屋之外的数个无辜路人撕成碎片!
与此同时,位于棚屋四面八方的墙壁、屋檐、房顶,如今已是站满了大大小小的上百道斗篷人影。
他们都是市长守备队的成员。
一双双毫无感情的冷漠眼睛,此刻正在观察着烟雾之内的状况
待到棚屋的烟雾迅速消散而去,一道精壮的人影随即从中大步走出。
走出之人,身披烟雾,神情冷冽,浑身上下血光闪烁,左手紧握一柄修长的纯粹血刀,右手拎着三个血淋淋的人头。
青年随手将这三个袭击者的头颅像是垃圾一般扔到脚下,目光接着迅速扫向周围,发现自己已是被市长守备队彻底地包围了。
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森寒视线,耶尘无所动容地大声质问道:
“那两个孩子在哪里?”
将耶尘团团包围的守备队柄没有给出任何言语上的回答,仅仅只是将彼此身上的兜帽斗篷摘掉脱下。
再然后,一件又一件源自于奥灵猎团的漆黑风衣,就这么依次涌入耶尘的眼前。
有的制服是旧式,有的制服是新式。
唯一不变的则是他们曾经身为猎团一员的身份象征。
见到如此诡异而又阴森的状况,耶尘的眼神变得愈发寒冷起来。
“你们曾经都是猎人的一员”
“难道说,你们背叛了猎团,投奔了屠夫的麾下?”
“又或者你们全都变成了屠夫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