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耶尘连着石台一起吞噬过后,尖牙鱼群便是将整座石台的末端紧紧地包裹固定住,仿若一颗巨大的肉瘤,而其中的尖牙小鱼则是不断拥挤着,不断游动着,带着它们那尖锐锋利的牙齿,不断朝着中心的人影靠拢而去,企图将其活生生地撕成碎片。
不过,这副光景仅是维持了短短一秒钟,随即就被一道耀眼至极的血红光华所粉碎殆尽。
只见这道血红光华从重重叠叠的鱼影中猛然钻出,在鱼群的表面捅出了一个血色缺口,继而沿着侧方以迅猛速度对鱼群进行狂劈猛砍,旋即就将整片鱼群给狠狠分割成了好几大块。
唰唰唰唰唰——————!
伴随着一连串急促而狂暴的血肉撕裂声奏响,密密麻麻的鱼群就这么迎来了四分五裂的结果,紧接着,一道人影即是从无数小鱼的肉沫与骨片之间一举冲出,正是手握『凝血长刃』的血匠猎人。
凭借着『凝血长刃』的强大杀伤与强大射程,以及自身一秒十刀的极限斩速,耶尘就这么成功杀出了尖嘴小鱼的重重包围,继而朝着相邻的石台跳跃而去。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获得任何喘息的机会,因为趁着耶尘脱离鱼群的这个间隙,乌罗帕提已是再度来到了耶尘的近处,同时和耶尘跳向了同一座狭窄的石台。
望着鱼人之王那战意迸发的狂热面目,以及那被握在手中的深蓝弯刀,血匠猎人明白,一场白刃战已是在所难免,索性也不多做犹豫,直接就将『凝血长刃』举于头顶,做出了标准至极的上段架势。
下一秒,双方的脚步同时落于地面,双方的灵眼同时紧盯彼此动作,耶尘刀刃高举,举力劈向乌罗帕提的头颅,乌罗帕提刀刃斜握,倾力斩向耶尘的腰腹。
紧接着,血红的长刃与水蓝的弯刀便是各自于空中划出一道刚猛的轨迹,随即就激烈地碰撞在了一块,爆发出了璀璨耀眼的火花与光芒。
咣——————!
在震耳欲聋的金铁硬撼声之下,耶尘与乌罗帕提的刀锋旋即猛然弹开,然而双方的脚步却仍然盘踞在地面稳当不动,双手的手臂则是同时旋转刀身,改变角度,再次向彼此的要害猛劈而去。
于是,偌大的珊海死斗场,就这么被一连串针锋相对的刀刃对砍声所响彻回荡。
咣咣咣咣咣————————————!
耶尘所施展的刀法稳健沉着,没有多余的动作,乃是在纯粹追求着快准狠,而乌罗帕提的刀法则是狂放不羁,挥出的每一刀力度皆是尽显狂暴,尽显蛮横。
拥挤在面积仅有四平方米之大的石台地面,猎人与小丑的下半身就像是树根一般蒂固于石地之内,上半身则是在刀光与刀影中以残影的形式来晃动。
短短的五秒种时间,在这一刻却显得极其漫长,足以令得二人的刀锋剧烈地拼斗上百回,不断向彼此的肢体灌溉着滚烫的花火,不断朝彼此的双眼直射出闪亮的高光。
然后,面对这番不相伯仲的激烈交锋,乌罗帕提随之就变得更加面目全非,狰狞的鱼瞳转而就因为嗜血好斗的兴奋情感所染上了血红。
“哈哈哈!再来!再来——————!”
他大声狂笑道,持握刀柄的双臂旋即就凸现出了更多粗犷的青筋,继而以『浪涛水刀』施展出了一道大力至极的横向猛劈,直接就将耶尘瞄准自己脖颈挥来的『凝血长刃』狠狠砍退。
不过,与越战越勇,越战越喜的乌罗帕提的情况相反,伴随着刀锋交缠回合的与秒剧增,耶尘这一边的面色却是变得愈发艰难了起来。
现在的耶尘看似是在和乌罗帕提相互对攻,实际上却是因为无法逃离乌罗帕提的进攻范围,而不得不全速挥刀,不断胁迫乌罗帕提不能发动自己的遗物效果。
倘若耶尘所挥出的每一刀不对准乌罗帕提的要害,那么乌罗帕提的『浪涛水刀』就会瞬间穿透耶尘的『凝血长刃』,继而直接将后者的肢体一分为二。
而在硬生扛下了对方这一记迅猛横劈以后,耶尘双手的手腕更是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剧烈的刺痛,仿佛已是与骨裂的地步距离不远,令得他当即下意识咬牙痛哼了一声。
“唔!”
耶尘的『凝血长刃』只能够做到与乌罗帕提的『浪涛水刀』勉强齐平,而且还会在同时对耶尘本人的精神与气血造成极大的负担,所以和对方正面硬碰明显是个下中下的选择,更遑论,再过个几秒钟,他就无法继续维持『凝血长刃』的形态了。
不过,耶尘倒也对自己的弱势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在与乌罗帕提的对砍中不断微调自己脚步的位置,而在成功拦下乌罗帕提那记大幅度的倾力横劈之后,他便是猛抬脚步,整个人终是撤出了乌罗帕提的攻击范围,一举朝着后方的又一座石台侧跳而去。
“哎,还逃啊!?”
见到耶尘疾步退去,乌罗帕提的战心更是一时大盛,当即激动不已地讥笑道,而后便是抬腿欲向耶尘追去。
不过,虽说后跳到了空中,但是耶尘握刀的双手却没有因此松懈,反倒是猛地举起,旋即对准试图追击的乌罗帕提便是斜劈过来。
见到此状,乌罗帕提立刻止住冲势,在血色刀锋斩来之前,就提前让自己的身形及时停留在了对方两米之长的刀尖触及范围以外。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耶尘贴在刀柄上的双手却是赫然发力,使得一抹全新的血光就此自他的掌心跃向了刀身的末端,随之在短短刹那就凝聚出了一段全新的刀身。
凭借这番行为,『凝血长刃』瞬间就达到了三米的长度,再一次将乌罗帕提拖进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中。
“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乌罗帕提不禁一声惊呼,旋即立刻侧身闪躲。
结果,他虽说避开了要害,但是却仍然无法彻底躲掉那抹延长的血色刀尖,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触及自己的胸膛,继而在自己的胸腹之间划开了一道浅薄的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