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仔细端详着手里的达马坎水石,对于迎面而来的探究视线毫无觉察。
王屿快步走了上去,“陈大哥?”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刻意压制的兴奋。
正是王屿在佤城交易过两次的那位陈姓老板。
老陈下意识抬起头,迎面就看见一张似曾相识、却又应该不曾相见过的黑脸。
王屿见他茫然,连忙出声道:“是我,陈大哥,我是王屿。”
老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丢下手里的料子,朝王屿走了两步,“王老弟?你、你这是?”
“说来话长。”王屿话题一转,“您怎么也来孟拱了?”
老陈叹了口气,指着旁边一张赌桌前正酣战淋漓的男人道:“看着眼熟吗?”
的确眼熟,不是老陈那合作伙伴老王还能是谁。
王屿心里猜出来个十之八九,“您这位同伴这是还不死心?这次又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
他笑着问道。
老陈摇摇头,“还是上次那人,也不知道他给老王灌了什么迷魂汤。人家说什么他都上劲。”
王屿心念一动,“阿春?”
老陈点点头,“好像是吧?不过你又是怎么回事王老弟?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我就说最近在佤城没有看到你。我还以为你回国了。”
王屿苦笑一声,“摸到矿区收料子,结果出了一点小状况,我朋友暂时没办法给我打钱。来这赚货款来了。”
特莉见王屿遇到熟人,一开始还耐心等着两人闲聊。
后来见他们没完没了,忍不住出声催促道:“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得抓紧了。”
王屿点点头,“陈大哥,你先玩着。回头空了咱们再聊。”
转身就准备要走。
老陈赶忙一把拉住他,“王老弟,你先别忙着走。你现在手上差多少?应急的话,钱我这有!”
王屿倒是被他说愣怔了。
他自觉虽然跟老陈的几次交易都还算愉快,可两人之间也远没到这种程度。
老陈四下看了看,将王屿拉到相对安静一些的角落,开始大吐特吐苦水。
原来,最近老陈的日子也不好过。
最主要原因,就是来自他身边那位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的老王。
这老王是一会儿一个主意,真要是他自己有什么想法倒也还好,关键是他就跟被阿春灌了迷魂汤一样。
自从上次切蒙头又垮了之后,碍于老陈把话说的分明,倒也消停了几天。
可后来很快又故态复萌。
由阿春带着穿梭在佤城形形色色的中介公司。
老陈是怎么劝都没起作用。
短短时间又搭进去好几十万。
要不是老陈从王屿那边买的几块料子赚了些钱,这一趟下来,那可就真是只出不进。
换成谁都遭不住。
为此,一向不太喜欢教育人的老陈,都忍不住跟老王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
虽说也起了那么一点作用。但随着后来老陈找不到王屿,收料子的途径就只能继续转回市场上。
顺利谈下来买到手的料子没几块。
几天下来,老王又沉不住气了。
人一旦乱了分寸就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很快,他就又听信了阿春的蛊惑,说孟拱这边有这么一个赌石的场所,赚点快钱,挽回一下前面切垮料子的损失问题不大。
老陈这个胆子,原本是死活都不肯来。
但老王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来发横财。
生怕他继续被人忽悠、又怕他自己没点13数,老陈最后是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不得不跟来的。
在遇到王屿之前,老陈已经是欲哭无泪,下定决心等到回国后就要跟老王把所有的账目理顺,该分割的分割清楚,从此以后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可就老王目前这德行,这趟骠国之行能剩下几个子儿回到国内都难说。
王屿的出现,那看在老陈眼里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救星。
他宁愿把手里的钱都押在王屿身上,也不愿意眼睁睁由着老王继续祸害。
况且老陈也不傻,也是存了自己考量的。
搭上王屿这条线,对自己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跟所要承担的风险比起来,依旧充满巨大的诱惑。
老陈的话,对目前的王屿来说也是令人颇为心动的提议。
于是他开口确认道:“陈大哥,您的意思是要跟我合伙吗?”
老陈连连摆手,“王老弟,这样的好事我是想都不敢想。我今天豁出这张老脸,为的也只是能跟王老弟结个善缘。回佤城之后,能不能把你手上的料子卖给我一些。当然,卖多少、怎么卖,都按照你的方式来。我没有要求。”
“嗬,还有这好事?”
特莉警惕像个满是倒刺的刺猬。
老陈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将随身的背包放到王屿眼前,“王老弟,来孟拱之前,我跟老王取了点现金带过来。这里面是三千万骠国币。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