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之时,却有骑兵出动。
这让守城的将士都心生疑惑,不过随即就有很多人反应过来,在投石结束后,将会用射击的方式继续为攻城战队掩护。
每一个骑兵都是最高明的射手。
参将刘廉的面色微微变幻,敌人在攻城时,同时派出兵力救援伤亡武士,还有很多人在城外来回奔走串行,实则是在捡取箭矢!
攻城刚开始,他们放敌到城下,足足放出五万支支箭,箭矢是消耗品也可再用,这些箭矢给敌人造成伤亡,但被敌人收回,就被敌人所用!
“该死!”
刘廉低沉道:“敌人的进攻节奏几乎完美,一环连着一环,如果我们顶着漫天箭雨阻敌,伤亡怕是会很大!”
守城本来就限制了诸多进攻手段,尤其是远攻,很显然现在他们并没有能力远程伤敌,虽有弓箭手,但在消耗之后又面临大规模敌军也捉襟见肘。
他们已经预判了敌军下一步进攻动向,要么顾命则忽于防守,凶悍的西域武士绝对会趁机攻上城墙,要么守城而不管箭矢,必然会增加伤亡。
这可真是艰难抉择。
阿迪尔的目的就是消耗他们的兵力,可这正是守军短板。
“大帅?”
众人目光转向敖突,这还需要统帅决断。
“传令,不顾一切守城,绝不能让敌军攻上城墙!”
内忧外患之际,正被敌人攻上来,他们怕是连打巷战的机会都没有,眼下不管敌人出什么招,都要接着。
“城内暴乱情况如何,是否已镇压,尽快打探。”
敖突面色阴沉。
原本他麾下也有一支新军,可因敌军迟迟不攻,补给不足,新军无法组建,最终又安置到城西邑,直到现在暴乱发生。
他有不好的预感,若是内乱不能快速平息,汴京城恐有危机!
造孽啊!
思绪间,城外大营中,规模庞大的骑兵已然出动,并未排成队列只是散乱出行直奔城墙处,当到一定距离时,骑兵拉满弓弦箭矢如雨般射向城墙上的守军。
在敖突的命令下,守军当以守城为主,士兵们只是临时举盾,并没有刻意躲避防御,箭矢交织成一片黑云覆盖而下,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血腥气味更重了!
而这一波箭矢攻击也不会短时间停止,在阿迪尔的预想中,他要借着这一波掩护,直接将攻城战队送上城墙,跟早已潜藏在城内的武士里应外合,拿下汴京城岂不是轻而易举?
骑兵来往迅速,每个骑兵带十余支箭矢,拉弓射箭,全部射出后直接调转离开,他们的目标就是城墙上,不一定要射中敌人,是要敌人无暇顾及攻城战队的武士。
而在此同时,停放不久的投石机又发动了,巨石、火球尽情的呼啸,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在城墙上!
在这种密集的进攻之下,一时间城墙上乱作一团,守军也出现巨大伤亡……
“这……”
众将没想到敌军竟然有如此决心,野心如此膨胀,想要一举破城!
原本面色还算平静的敖突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传令,不计一切代价,绝不能让敌军攻上城墙!”
他再次下命,同样也表明了决心。
“可这样我们伤亡会很大!”
“先撑过眼下再说,被敌军攻上城墙,汴京城就……难保了!”
战鼓声更密集了。
这意味着完全放弃个人防御而全力御敌。
有人被射杀,立即有人顶上,他们用长矛,用刀剑,用飞斧,甚至直接悍跳下去与敌人同归于尽!
死在他们眼前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们无法救援,但是此刻他们能够守城。
如果城破,将会有更多的人死!
如果城破,梁国将会覆灭!
天顺军的将士们表现出英勇之姿,头顶上呼啸的巨物,四溅的碎石,密集的箭雨,都被他们视为无物。
鲜血染红城墙!
“这边……敌人要上来了!”
“来人啊!”
有人发出尖叫,经历箭雨和巨物洗礼,这处城墙有数十人伤亡,场面混乱,补充士兵无法第一时间到场,一段有近十米的城墙,只有五人守着,他们能用的东西已经很少了……就算有也来不及。
紧挨着城头,三架云梯并排,其上爬满了西域武士。
最顶上的是一个凶悍的武士,他身高体态异于常人,左手抓梯,右手执盾,脚步飞快。
盾牌在他手中像是延伸出的手臂,上方有重物落下时,只需轻轻一荡,就将之甩出,有箭矢射来,他也能准确的抵挡。
先登者为王!
我要做先登!
距离城墙只有一步之遥,他第一登上就是先登。
其后面的武士也都面色狰狞,有他们这些人足够在城墙上站稳。
守城士兵面色惊慌,他们自然知道严重性,若真让敌人登上城墙,那后果不堪设想,可眼下他们并没有阻碍之法,混乱之下,他们的声音都散不出去,前来支援也来不及……
“怎么办?”
“怎么办!”
几人紧握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