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班房内。
关宁就是在这里召见了赵南星。
他给赵南星赐了坐,就坐在他的对面。
赵南星腰身板直,屁股只坐在椅子上一点,双手放置腿上。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坐姿。
关宁打量着赵南星。
他今年刚至五旬,但看起来就如四十出头一般,其面目方正,带着一股儒雅之气。
见之便让人能生出好感。
难怪就连王伦都一直对他有好评。
同时赵南星也在暗自打量这位大康新主。
其实他对这位并不陌生,从很早时就已经在关注。
镇北王已成了元武帝。
他年轻而又充满冲劲,其行事狠辣果断。
赵南星已知晓近日发生之事,尤其是那场问斩。
做的可真是坚决,没有任何犹豫。
他临场托付韩贵谏言,并非是为了保祝贺同,他知道祝贺同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但怎么死是关键。
人们不知道内情,他依旧有文人之首的名头。
千万可不敢小视这名头,这光环比任何免死金牌都有用。
可这位还是果断的做了。
赵南星由衷的佩服,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位陛下有极大的自信,他根本就不在乎有什么影响,他能够把控全局……
“你是清流党吗?”
关宁开口打破沉寂。
赵南星把思绪拉回,开口道:“我是!”
“我想做一个真正的清流党!”
“果然如此!”
关宁微微点头。
清流中有污浊,污浊中自然有清流。
而赵南星就是后者。
关宁也是查问到他曾经的部署又通过推断得知……
“说说吧。”
“是。”
赵南星开始了讲述,他真正的想法与经历。
这是一个略带俗套,却又励志的故事。
赵南星自幼家境贫寒,家里有三亩地,这是一家的收入来源。
正是有这三亩地,父母得以供他读书学习,他也很争气很努力。
可好景不长,他家遭遇到了很多农家都遇到的事情。
土地兼并!
通过不正当手段,他家里的地被大地主夺了去。
正是因为这件事,对他今后的人生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他见过太多这种不公的事情。
便用功读书,考取功名。
他成绩很好,通过县试,府试,乡试,会试成了进士,也做了官。
当时他也跟其他读书人一样,崇尚清流认可他们的政见,而那时清流党已在南方有了很大影响力。
在此地做官,想要高升者,必须是里面的人。
他通过旁人引荐也成为其中一员。
但却在这其中发现了问题,所谓的清流党其实并不清流,或者说是在发展中变了味。
他们不再是为民请命的代表,而是成为保护他人利益的团体。
抒发政见所为的也不是平民百姓,而是某些特殊阶层。
这对他无疑是一种冲击。
有跟他同批的人参与进去,开始迷失自己,忘记曾经的信念而随波逐流,或是同流合污。
而他却坚持了本心。
他依旧恪守自己读书人的准则。
他萌生了退意。
恰逢这时,他受到了时任江州州牧,也是清流党魁首祝贺同的关注。
这也算是人生际遇。
但最初的赵南星很不屑,他觉得应该有莲的品质,不能跟他们同流合污。
但又转念一想。
为什么不打入他们内部,改变影响他们呢?
这是唯一的方法。
带着这个目的,赵南星接纳了祝贺同的赏识,他也确实有能力,借着清流党的影响力,扶摇直上,最终接替了祝贺同的位置,成了江州州牧。
可接触的越多,他越发现改变困难。
在做江州州牧期间,他也尝试过推行类似于新政的政令。
他不想自己经受过的再让别人经受,因而试图保护百姓田产。
可却受到很大阻力,也导致他在任上并没有多长时间,就不得不主动辞仕……
他成了莲阁阁主,一直试图改变内部风气,可都难以改变。
赵南星低叹了口气。
“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却没有陛下这半个月有成效,唯有杀戮才能让人警醒啊。”
听着这里,关宁开口道:“朕已经开了头,但新政必须要长时间的推行下去,不能只是昙花一现。”
“朕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南方需要有人守住这份成果,继承朕的志愿!”
“赵南星,你愿意吗?”
赵南星微微一怔,他站了起来。
而关宁接着道:“南方六州在我国地域版图中占有较大比重,东南又跟海域接壤,你的职责不止是保证新政的推行,更要彻底改变南方之风气,实现政令之通达!”
关宁语气很镇重。
他在来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