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闻,有商贾之人面见始皇帝。
与百家之人争论一场,其中到底说了什么,在场诸人讳莫如深。
倒是有一个确切的消息传出,上林学宫有了商学。
商贾什么时候能立学了。
又是议论纷纷一场。
有人不看好这个决定,也有人觉得陛下先前言语,就算是编制草履的都能立学,遑论遍布天下的商贾。
前段时间的报纸之上可是明白写了《计然策》,这种学问往常可都是被人藏起来传家的。
什么时候轮到这些无姓氏的黔首学习了。
商贾之人闻之此事,大肆宣扬。
一时间各地富户捐纳财货者不计其数。
其目的很明显,想送自己后辈之人进入商学。
“从兄此次大放异彩,让子婴大感震撼。”
商旅客舍之内,子婴举起酒杯,遥敬了殷从一杯。
殷从一口饮尽,神情却有些怅然。
“我以为说出那些话后,陛下定然大怒。想着最好的下场,便是终老阴暗牢狱之中。万万没想,还能得公子宴请。”
殷从说的是自己真实的感受,从他交出那几卷骨制竹简的时候,就已经解脱了。
多少代的传承,终于在他这里画上了句号。
却不曾想,秦始皇暗中安排,泄露了自己的形迹与百家之人。
一场辩论,确实说的众人哑口无言,但他的言语,完全就是大逆不道。
殷从理解知道这场会面一定不会公布于众。
不只是秦始皇不允,百家之人也不会允许。
自己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
子婴只是笑笑,“陛下最后可是说了,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从兄不怕吗?”
“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殷从反问之后,两人相视而笑又饮了一杯。
长叹一声,“陛下倒是有恃无恐,我将那些人的打算说出,算是彻底与其决裂了,之后还要仰仗公子庇护。”
作为那次黄昏山顶议事的一员,他出面见秦始皇之时,便注定与那些人决裂。
只是没想到秦始皇做的更绝,直接将他作为商学立学之人宣扬。
现在好了,全天下都知道有个叫殷从的人成了上林商学的院主。
这几日各地商贾都疯了,听说已经有人冒雪奔袭来咸阳,目的就是为了进商学学习。
学舍都还没影呢,学个屁。
“商学已立,自然是开弓之箭。如今近千名富家少年来咸阳,你打算如何甄选。”
殷从没好气的道:“一群投机之人,甄选个屁。”
子婴有些意外,“这些人家世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当真收?”
“一个不收。”
殷从很果断,见子婴有些意外,便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公子可知商贾之人最怕什么?”
“最怕没钱。”
殷从摇了摇头,“不对,再猜。”
“最怕没命。”
“也不对。要不然我也不会冒死见陛下了。”
子婴摊手,不打算再往下猜了。
殷从这才说道:“最怕无欲。”
子婴眉头微皱,心中顿起波澜。
然后殷从笑道:“富家之子,多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很容易就得到,不适合学习商贾之道。”
“所以你打算,额,找些乞丐?”
殷从忽然大笑了起来,“公子果然是个妙人,那商学之人,便从乞丐中挑选了!”
子婴愕然。
……
咸阳宫中。
秦始皇看着手中的手机,神情变化不定。
他将那骨简拍了照片传给了王守阳,得到的回复令他意外。
“政哥,这好像是甲骨文,我认识不多。”
随后这小子给他拍了张图片,是他口中所谓甲骨文的对照表。
秦始皇一眼看出,很多字后世也不确定其含义。
“看来还是不能全指望后世之人。”
想来也是,后世年代久远,就算是他这个时代的典籍都没能流传到那个时候。
更遑论更久远的书籍。
甲骨文。
秦始皇看着图片上那写在白骨上的文字,陷入思索。
“这些都是卜算所用龟甲,此物倒是很常见,却从未有人仔细钻研其中奥秘。”
巫蛊卜算在大秦不算是稀有的事情,秦始皇本人对这些事情也很感兴趣。
这些上古流传下来的事情,并没有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只不过仪式内容发生了改变。
“毅卿,你可知咸阳附近何处有先贤祭祀之所。”
“北地阳周县,古时为商之豳(bin)国。后为犬戎所占。传言倒是有一处祭祀之所,不过荒草掩盖,已经难寻踪迹。”
秦始皇才想起,上古黄帝的坟冢也在此地。
“明年开春,去黄帝陵祭拜一番,顺便翻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