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可怕之处。
人类的心灵是容易变化的东西,仅仅是通过语言,就能相互交融相互影响,而这个人竟然意图了解……不,掌控所有的心灵。
真是可怕啊!
太宰治在这个时候不会吝啬自己的赞赏之意,如果不是在这个世界,不是他们能好好相处,他其实还是有些好奇千秋的结局的。
在他看来,那不一定是个好结局,但过程一定足够波澜壮阔。
“千秋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杀死我呢?一定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她总是有着绝妙的点子。”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他推开Lupin的酒吧木门,昏暗狭小的室内空间,是他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深棕色的长条木桌,旁边摆着圆形的长脚凳,这酒吧实在狭小,客人饮酒的地方正对着出去的楼梯口,阶梯幽暗干燥,想必人们从它身上踩过去后会有种从墓穴重回人世的感觉吧。
太宰治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坐到往常的位置,那一瞬间他恍惚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过往的经历全都是在做梦一样。
他只是做了个噩梦,在酒精代谢完后他终于从梦中醒来了,现在他正要等在这里等着织田作和安吾他们的到来,他想要分享这一次的梦境。
然而他们又和往常一样,他插科打诨,安吾化身吐槽机器,织田作一脸正经的给出意见。
“真好是梦呢。”太宰治喃喃自语,一时间竟不知道他说的哪里是梦境。
不过他确实是在等待织田作的到来。
织田作有向人了解港黑的情报,他与人约定的见面地点是这里。
而这里是太宰治故意放出的勾子,他就是织田作要找的情报贩子。
一切都会按照他所设想的那样进行。
叮铃——
脚步声一步步清晰的传来,穿着砂色外套,有着一头暗红色发丝,面容成熟而又冷静的男人一步步走来。
他在进入酒吧地板之前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你,谁啊。”
“呀,织田作,好久不见。”
“现在喝一杯的话是不是太早了。”太宰治手指摩擦着玻璃的酒杯外壁,他想如往常一般露出自然的微笑。
但是失败了,用则进废则退的原始法则在他的面皮上重译。
“好久不见……我们有见过吗?”织田作之助的疑惑加深。
一瞬间,太宰治从自己导演的梦境中醒来。
他欲张口解释什么,一个笑嘻嘻的身影从织田作之助的身后窜了出来。
“啊啦,抱歉我不请自来,但是我就是喜欢戳中别人的痛脚,这个时候怎么没有我的捧场呢。”
那个人都有黑色的中短发,个头不高年龄不大,双瞳都是绿色,但那绿色并不会让人想到代表生机的任何东西,唯一能与之贴切的是实验室里的液体,或者铜器上的绿色锈迹。
那就是名为飞鸟千秋的存在。
太宰治脸色阴沉了一瞬,“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千秋推着织田作坐下,和太宰治相隔一个位置。
而那隔出来的一个位置,被千秋搬着远离太宰治,也勉强是坐在两人中间吧。
三人坐成一个三角形。
“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千秋左手托着手肘,以看好戏的姿势观望着两人。
织田作之助想着她是侦探社的委托人,也没有多么排斥她的动作,他示意太宰治说下去,毕竟他来这里是有正事的。
太宰治无可奈何,只能接着说下去,毕竟他来这里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存在的。
“织田作,你知道吗?我解决了一个哑弹……”
太宰治努力以轻快的邀功的语气诉说,他直视织田作的眼睛,想从这双眼睛中看到熟悉的情绪。
但是失败了。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迟钝也并不是不懂人心,曾经为这一带杀手榜的TOP1,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识过许多荒谬的事情发生。
但是他看不懂这个人,即使他只是把浅层的思绪以最普通的语言表达出来,对方好像是印证了什么似的露出惊喜的和抓住了什么的表情。
但是……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吧。”织田作之助打断对方的豆腐哑弹还有谈论的芥川龙之介的事情。
也许这是个陷阱,这样想的他,手插入衣兜,直接拿出一把手枪来。
太宰治的瞳孔紧缩了一瞬。
“扑哧——”
两人都看过来,千秋这时候不在以旁观者的姿态继续观看了,她悠悠的夺走那把手枪,手指转在圆环上,以一种戏谑的满是恶意的目光注视着太宰治。
“这就是你所追寻的虚假之物。真是可悲啊,为了一段记忆就献出了自己的所有,说明你也太虚无了。”
太宰治的表情已经不是用恶鬼就足以形容了。
而千秋不为所动,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嘲笑他的,也是为了欣赏他的结局。
她的性格是不是变得有些恶劣了呢,她不是很在意,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扭曲的人啊!
人最了解的人其实是自己,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