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帝夭夭想起了什么,让她发出这样的感慨,但从她那幽远而又满是幽怨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这一句话绝对不是单纯的指杨子愚。
不过现在也不是我了解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帮杨子愚把事儿给办了是正经,毕竟拖了她太长时间了。
杨子愚倒是听了帝夭夭的话心里舒畅了不少,脸上的阴霾散了许多。
我心想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我和陈刚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达到这个效果,结果帝夭夭一句话就让她低落的情绪回升了。
闲唠了两句,帝夭夭才拉回了正题,“小丫头,找他们的尸身不难,只是尸体不过是一副臭皮囊,于死者而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他们被囚的魂魄,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杨子愚听的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头,“姐姐,你能找到他们的魂魄吗?我…我…我想见他们一面!”
帝夭夭面色忽然变的无比凝重,“他们的魂魄被囚于万枯血海,想救——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还是要看你和你家人的共同努力。不过你们现在的关系…唉!”
她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又抬眼向我看了过来,“可惜你父母不待见小浩子,又另寻了我们的死对头去寻找你两个弟弟的踪迹,这事儿就有点难办了。”
什么?
我们的死对头?
茅山?
还是爱新觉罗家族?
我微感诧异的抬眼看向她,问出了我心底的疑惑。
帝夭夭嘴唇一张一合就给出了答案:“是狼家人!”
操,哪儿他们都横插一杠子,我现在已经超级厌恶他们了,“狼家人和茅山早有勾结,就算刚嫂两个弟弟的死和他们没直接关系,他们也是帮凶!这老两口找杀人凶手帮着查案,这不他妈的混蛋吗?”
一情急,我都忘了杨子愚和那两口子的关系了,直接骂了出来。
本以为她至少会瞪我两眼,没料到的是她竟然无动于衷,看来这次她父母是真把她的心给伤透了。
帝夭夭幽幽一笑,“谁说不是呢!可在允爱那浪蹄子的运作下,出马这一块上,萨满传承现在名气可比咱堂口高多了。人家就认名气,你又有什么办法?”
从她话里话外,我多少听出点埋怨的意思,这是在暗暗责怪我不知道把堂口做大做强啊。
细想想我觉得也的确是让堂口蒙尘了,看来以后我不光是要加紧时间修炼,还得给自己争取更多的阳间势力,在砸金字招牌上也得努力了。
想到这儿我阴沉一笑,“那现在就是抢时间呗,看咱堂口和他们堂口谁先把事儿给办明白了。”
我们这边要抢先一步可不只是竖金字招牌这一个好处,还能缓和杨子愚和他父母的关系,一举两得,那我必须得拿下。
帝夭夭一撩头发,自信的笑了笑,“只要你小子有这个心性,姐姐一定不给你掉链子。你就瞧好吧!”
接下来她就把藏尸地点和怎么搭救杨子愚双生兄弟的办法一一说了出来,不过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就是怎么让警方找到尸体,而我们又不至于被怀疑。
当然,这些就不是帝夭夭能管的事儿了,阳间的事儿全归我们管。
问完了事儿,帝夭夭就要打马回山峰了。
临走之前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让我回味了许久都没回味明白的话。
她这句话是对杨子愚说的,“小丫头,姐姐理解你的心情,因为姐姐也有一个疼爱到骨子里的弟弟!弟弟是我们全族人的希望,我很想护他一世安稳,但他这一生注定充满坎坷和荆棘,我若一味相护,只会害了他。”
说完,她又美目含情的盯着我看了半天,看的我心里直发毛,也起了不小的波澜。
我咋感觉她说的这个弟弟是我呢?
可我姓商,她姓帝,她是死了几千年的老鬼了,而我才刚刚二十几岁,这怎么算也不可能是她的亲弟弟啊?
莫非我是她亲弟弟的转世?
越想我越觉得像这么回事,否则怎么解释她对我疼爱到骨子里?
我有心想问问,可惜她没再给我机会,化作一股阴风就走了,又空留给我一个无限想象的空间。
问完了事儿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想着明天还要跑远程去寻尸,我们早早的就休息了。
我和陈刚把房间腾出来给杨子愚住了,我俩就在楼下打地铺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背上行囊我们就奔着北山出发了,也就是原来的九龙山,被称为龙兴之地,清代康熙、乾隆两位皇帝都曾到此登山揽胜,是很神秘的一块风水宝地。
帝夭夭说杨子愚两个弟弟的尸体就埋在了那里,具体的埋尸地点就要我们自己去找了,因为双胞胎兄弟的魂魄被囚在万枯血海,无法精准定位。
此次出发我们直接租了一辆面包车,不过找了个成手司机,杨子愚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开车,而我们又都是二乙子,怕翻沟里去。
成手司机的不二人选当然是赵卫平了,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沈忠了。
赵卫平这边我们可以给钱,沈忠那边我是硬塞都塞不到手里,一整就拿不处了给我整事儿。
一听我们求司机,赵卫平痛快的就答应了,拉着我们直奔九龙山。
路上的时候我就和他商量着买车的事儿,让他给推荐个宽敞又耐用的车型,最好能拉六七个人的那种。
赵卫平热心的介绍起来,一路上胡侃,倒是也不显得车程寂寞,两个小时多点就到了地方。
下了车我们就直奔景区,本来打算让赵卫平在车上等的,因为我们也不知道这次寻尸之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更何况还要救双胞胎兄弟的魂儿出万枯血海呢,中间肯定会有凶险。
可赵卫平这个热心肠子,说啥都不干,我要不让他去,他就说我瞧不起他,还说他别的忙帮不上,帮着背背包啥的还行吧?
我一看这也说不通了,只能同意,一行六人就上了山。
这次我们带的家伙事儿很全,所以背的包也就多,除了杨子愚轻装上阵,我们所有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包,在外人看来就像是驴友,而我们营造的也正是这样一个假象。
昨天晚上我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只说是结伴出来自驾游的,不管是在哪儿找到尸体,就说是无意间发现的,然后报警就OK了。
进了景区玉笙寒就拿出了罗盘,念叨着寻尸诀,用罗盘这一块他可比我专业多了,我当然没和他争。
一路上就这么走走停停,可罗盘指针一直很平静,半点指向都没有。
直到天快黑了,我们都快把整座九龙山给跑完了,玉笙寒那边也没半点动静,这就让我们有点着急了。
连最荒的地方我们都跑了,别说有新土翻动过的痕迹了,有些人迹少见的地方更是连脚印都没留下,这尸体能让他们给藏到哪儿去?
找了一天,陈刚十分烦躁,老问玉笙寒是不是他的罗盘坏了,要不就说他的寻尸诀背错了,玉笙寒照例是闷头不吭声。
我虽然也心烦,但还不至于埋怨谁,甚至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干扰了帝夭夭的推算,尸体或许根本不在九龙山。
茅山那边一开始就知道可能要和我们开战,会不会防着我们谁也不好说,要真是如此,那干扰帝夭夭探查尸体的位置就太正常了。
我们一伙人也是累的不行了,老忘川提议大家伙儿先歇歇脚,说不定晚上山上阴气重,罗盘就会有反应了。
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就原地驻扎休息了,拿出干粮补充一下体能。
“看,那是什么?”正吃着压缩饼干呢,陈刚指着远处一个上下跳动的光球,眼神很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