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我都想破口大骂了,这什么鬼国师,老百姓骂的没错,这就是个妖道。
可是纸新娘在提到大鼎的时候,我隐约猜到了这个国师的身份,莫非就是那个已经重入轮回的道慧?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想不通,我也没打断纸新娘的话,听她继续讲述。
纸新娘说她当时原本和她的一个小王弟也在童男童女之列,可滇王到底还是有舐犊之情,没答应。
国师为此还曾经大发脾气,说到底是滇国的气运重要,还是两个儿女的性命重要?
如果没有王族的人殉祭,那此法可是会大打折扣的。
滇王听国师这么说犹豫了,足足考虑了七天,还是犹豫不决,可事有凑巧,就在这七天里,纸新娘和那个小王子先后突发疾病暴毙。
这下不用抉择了,就连滇王都松了口气,由着国师处理一双儿女的尸身。
纸新娘和滇国小王子就这么被祭鼎了,受尽折磨之后成了永生不灭的灵魂,从此担负起了守护滇国的使命。
我心话这对兄妹是不是傻啊?
很明显这不是滇王使的手段就是国师使的手段,之所以做出一副舐犊情深的姿态,不过就是场苦肉计,为了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替滇国卖命罢了。
可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纸新娘又对自己的父亲和那所谓的国师深信不疑,我也懒得给她解开迷团了,否则这世间又得多出一个满身怨气的阴魂。
纸新娘又继续说,国师把她和她的小王弟带出来后就把他们姐弟给封进了纸人中,还给了他们一颗鲜活的心脏,就是那道白光符,让他们每天活的都跟活人一样。
可做了这么多,依然没改变滇国气数将尽的命运,某一日,国师突然暴毙,死时两眼圆睁,七孔流血,身上的骨头寸寸断裂,全身焦黑。
国师临死之前留下一封手书,说把他的尸体倒着埋进土里,就是头下脚上,再用佛骨舍利压舌攥手,这样他十八年后就会再回到滇国辅佐君王,完成未尽的事业。
滇王的确按照国师留书那么做了,可国师死的第七天,整个滇国就被湖水淹没了,举国上下,无一幸存,全部都葬身抚仙湖底。
临死之际,滇王心有不甘,还准备等着国师回来拯救滇国,心中怨气极大,不肯入地府轮回。
阴差过来勾魂之前,死灵之地的盘古怨气不知怎么就知悉了他心中的怨愤,于是和滇王签下了一纸协议。
这个协议就是用滇国上下所有人的亡魂作为交易,替他保住被封进纸人中的一子一女的魂魄,以及之前被鼎炼化了的童男童女的阴魂,在适当的时候助他们复活。
滇王当时也是拼了,如此荒唐的协议他就真签了,还把纸新娘和那个小王子给感动的一塌糊涂,从此就开始忠心守护这座滇王宫。
据她所说,滇王印就是媒介,因为死灵说过,一块王玺就能号令全国,举国上下的亡魂都是通过这块王玺被死灵给收走的。
听到这我不胜唏嘘,真是替滇国上下的老百姓叫屈,就这么被他们的王给卖了,得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事情到这儿基本就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轮到我提问了,“那个鼎是不是就是断崖下的那个大鼎?”
我估计须弥鼎这个名字她也未必知道,所以直接就没提,而是用地点来确认。
纸新娘点了点头,“没错。原本那个鼎并不在那儿的,而是在正殿的大门外,用九条锁链吊在半空之中,连接锁链的是九根盘龙柱。后来国师驾鹤西去,留下的那份手书交待了,才把鼎挪到了洞虚山无量崖下,说是能采集天地灵气!”
操,道慧这犊子太阴了,他用整个滇国给他做道场,估计是知道他命中有一道天劫,命不久矣,为了轮回之后能迅速恢复真身,这才让整个滇国都为其陪葬了。
他明知道四相风水局滇国压不住,而他之前又干了那么多损阴德的事儿,他一死报应肯定就落到了滇王和滇国上,这才有了滇国的灭顶之灾。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算计到了所有,唯独没算到死灵会横插一脚,之前所有的筹谋全都失去了效用,直到现在他都没恢复真身,还在人世间不停的轮回。
他让滇王给他尸身倒着葬,就是为了保住天魂不飞天,而那三颗佛骨舍利能助天地二魂同归地府,这样就让他三魂能归于一处,轮回的时候即便喝了孟婆汤,到了十八也能隐约想起一些事儿来。
至于须弥鼎的位置,的确是汇聚天地灵气的,但却并不仅仅是采集灵气这么简单。
之前我大体在脑子里勾画了一下皇宫和须弥鼎的位置,那是能收集整个滇国气运的地方。
须弥鼎可是孔宣炼出来的至宝,想要吸走小小一个滇国的气运不要太简单,所以道慧死后七天,滇国就亡国灭城了,多损?
而法宝与主人是能建立联系的,法宝吸收的气运最后都会传输给主人,能助道慧早日冲破桎梏,一飞冲天。
这就是道慧所有的阴谋,也是滇国灭亡的真相。
要不是滇王死后与死灵签定了献祭契约,须弥鼎被死气给冲了,说不定他早就又得道成仙了,这大概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我接着又问:“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人闯进过滇王宫?而且是两拨人,你们又对他们做了什么?”
纸新娘听我这么说半天没再吱声,用那些纸牙紧紧咬着纸扎出来的嘴唇,看起来别提多诡异了。
看她那出我来气了,“啪”的一巴掌就朝她拍了过去,“妈的,你撒楞的说,再扭扭捏捏的,别说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纸新娘估计是被我打怕了,马上求饶道:“别打别打,我说!是有人闯进过王宫,不过不是两拨人,而是一拨人。其中有一个女人拿走了王玺,我本欲把他们全杀死在这的,可是被我王弟拦下来了,还把他们安全给送出去了!”
“为啥?”这正是我好奇的地方。
这座水下王宫可以说是步步危机,就连我带着我家堂上人马下来都造这逼样,那群啥都不懂的考古人员咋还能全须全尾的出去?
简直难以理解。
原来是有她那个王弟暗中相助,可他为什么要帮那些人呢?
纸新娘这回没敢犹豫,马上就竹筒倒豆子全都招了,“我王弟看上了那个女人,说要娶她做王妃,所以才放他们走了。”
“你这话说的不实在,他要真看上那个女人了,直接把她留这儿不是更好?为啥还放她走?再说,就算相中那个女人了,也不至于放走所有人吧?”听她说完,我马上提出质疑。
给这糊弄鬼呐?
李国盛当时给我们说过,和他姑娘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事都回来了,也就是说当时压根就没死人,所以纸新娘的话根本说不过去。
正说着呢,一阵鼓乐声由远及近,很快就有一队纸人蹦蹦跳跳的抬着一顶轿子穿过月亮门走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一股泛着腐败气息的死气也扑面而来,我和子恒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我顺手就掐住了纸新娘的脖子,拿她当人质。
我估摸着肯定是纸新娘的那个王弟过来了,可等到跟前了我才发现,原来不只我有人质,人家他妈的也有!
操,黄天烈和鹿万生让人家给抓了,俩人被纸做成的锁链给五花大绑着,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脸上全是憋屈的表情。
随着这顶轿子的到来,后面又跟上了一辆纸扎的马车,马车里传来一道阴冷的男声,“放了本王的王姐,本王愿意用他们其中的一个与你交换,咱们来一场公平决战!”
这声音应该是在变声期,有点公鸭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