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水里的我听他们还要下来人,我当时就放弃了去追那对鬼母子的想法。
虽然他们是好心,可于我来说却是添乱。
那对鬼母子明显是犯点说道,不是普通的水鬼抓替身那么简单,特别是那个小鬼童。
鬼的眼睛通常与活人无异,除非故意给人制造恐怖的幻觉才会变色,但一般也只有黑白两种,从来没听说过红眼鬼,红衣鬼倒是不少。
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僵尸眼睛才会变颜色,就像老李头那时候,眼睛就是绿的。
但是僵尸不只是眼睛变色,全身都会变色,那小鬼童又明显不符,而且他是没有肉身的,不可能是僵尸,这就很奇怪了。
我这人就这点好,想不通就暂时搁置,绝对不钻牛角尖。
听着水面上悉悉率率脱脱衣服的声音,我脚后跟用力蹬了一下桥墩子,借力就冲出了水面,紧接着我的一只手就被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给抓住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一看正是陈刚,他脱的就剩下一条裤衩子了,光着的膀子在刺眼的阳光下直冒油,看样子正是准备下来找我的。
不过他肯定不是担心我会被淹死,因为我的事儿他都知道了,估摸着是怕我和那水鬼干仗吃亏,所以想下来给我帮忙的。
围观的安保人员看到我浮出水面了也马上都过来帮忙,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我拉了上去,冲着我就是一顿表扬。
什么当代活雷锋,什么见义勇为好青年,高帽子一个劲儿的往我头上戴,戴的我都有点飘飘忽忽的了。
陈刚和那个出租车司机自然是在边上帮腔,那把我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都给我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了一眼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又瞅了瞅对岸黑鸦鸦的人群,我由一开始的飘飘然渐渐变的心事重重。
很快我把其中一个保安制服看着就比别人高级的安保人员给单独叫到了一边,“兄弟,我说这水底下有鬼你信不?”
那保安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就变了,笑容也僵在了嘴角,“我刚才听小周喊了,我还以为是他看花眼了!其实不瞒你说,这南湖出过不少邪乎事,我们都知道咋回事,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呗,不能引起市民恐慌啊!”
只要他信那就好办了!
我指了指湖对岸那些人影,“那母子俩这次没抓着替身,是肯定不会罢休的,你看看那些人,啥都不知道还在水边闲逛呢,指不定还得出啥事儿。你想个法,或者和上面的领导沟通沟通,看能不能以发现尸体为由,暂时拉上警戒线!”
保安一脸的为难,“我就只是个保安队长,哪有那么大权力啊!找领导就更不用说了,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领导就是南湖区政府的一个抓安全的副主任,还说不上话。而且我找人家说啥啊,说闹鬼?那我这保安队长也不用干了!”
哎呀,想想也是那么回事!
可也不能再由着这些人在水边闲逛了,我可救不起了,这半宿带半天把我累的,现在腿肚子还突突呢。
这时陈刚过来了,冲我挤了挤眼睛,然后小声和我咬起了耳朵,“华为滨现在就在南湖区政府里面呢,听说好像权力挺大的,不行找找他,让他说句话呗?”
华为滨?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俩高中同学,上学的时候那小子就挺傲的,听说家里很有背景,基本上不咋和班里的同学说话,上课也是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特能装。
因为关系不咋地,毕业后我也就没关注过他,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混到政府部门去了。
想到此我一摊手,“我可没他联系方式!你要是能找你就找吧,反正别指着我去求他。”
说实话我不愿意求人,一想着低三下四的过去当孙子,我这气都不打一处来。
听我这么说陈刚鄙夷的瞪了我一眼,“求个屁,就咱爷一个电话的事儿!他还巴不得咱们有事儿找他呢!”
我这一听里面肯定有故事啊,笑了笑没再吭声,就冲他点了点头。
陈刚从保安队长那里借了部电话,便躲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没办法,我们仨手机全干废了,此时这事儿又耽误不得,只能先借手机联系了。
很快陈刚就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我办妥了。
我马上给那个保安队长说让他带人去疏散人群,令马上就来。
保安队长还半信半疑的,正犹豫着该不该信我们,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好好好”从他嘴里传出来。
放下电话他冲我一点头,便走回到人群中开始指挥安保人员疏散群众。
而就在此时,跑来不少记者,正在外围和保安在那说什么呢,看样子是想进来。
我一看到人群之后有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往这边走,站起来撒丫子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说实话我最怕两种人,一种是卖保险的,另一种就是记者,那真是黏上了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你想甩都甩不掉。
陈刚和出租车司机一看我跑也都跟着跑,但他俩不知道咋回事啊,一边跑就一边问:“你跑啥呀?让狗给撵啦?”
可不就是狗吗?
特别是娱乐记者,现在都有个十分形象的别称了——狗仔队。
我虽然不知道来采访的都是哪些记者,但只要是记者我就能躲多远躲多远,可不跟他们扯。
人嘴两张皮,他们今儿能写你好,哪天你要是不小心得罪他们了,背过身就能把你黑的体无完肤。
我头也没回的逗他,“你咋猜那么对呢?明儿你配副墨镜上四马路天桥摆摊算命去吧,保管你赚的盆满钵满!”
陈刚笑着骂了我一句,也没再多问,我们仨一路疯跑到了车跟前,拉开车门就钻进去了。
司机一脚油门下去,出租车蹿了个挺就出去了。
直到出了南湖公园,我才想起来忘了一件事儿,忘留那对母女的联系方式了。
这娘俩被那对鬼母子给打了印了,事儿肯定就不算完,整不好今晚就还得出事儿。
关键是我还没整明白那小鬼童是个什么来头,他们又擅长在水底下作战,打不过就跑,我追不上啊,所以今晚能不能收拾的了他们还不好说呢。
陈刚看我愁眉苦脸的就问咋地了,我把我的担忧给他一说,他得瑟的冲我笑,“你当我这二神儿是白干的啊?早把地址给套来了!娘俩被送到中日联谊医院去了,听大夫说那孩子至少得住院观察三天,去那儿找准没错!”
司机师傅一听来了精神,脚丫子差点没踩油箱里去,“那还等啥啊?麻溜去呀!”
看他那模样我一阵哭笑不得,这心肠也太热了点,他似乎都忘了刚才是谁说想出车去挣钱了。
看了一眼我全身湿透的行头,我赶紧拦他,“哥们,回我店里!我这身上啥都没有拿啥给人家整?现在去了也是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