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煮糊了。
饭桌上,苏渠对着那一碗带着焦糊味道的红烧杂鱼生闷气,幽怨地瞪一眼傅竞尧。
男人像是失去了味蕾似的,连着吃了好几条小鱼了。
他吃的时候,唇角都是翘着的。
“以后这道菜就只能煮给我吃了,别人也不能教。”
苏渠故意曲解他的话:“糊的吗?”
傅竞尧瞅她一眼:“糊的、正常的,都是我的。”
苏渠嗤笑,就让他得意吧。
饭后,男人吃饱没一会儿就催她去洗澡,等她洗完出来,看到床上四件套全部都换了一遍。
全是红色的,新婚用的那种,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出来的。
他们宣布结婚那时,就只领了证,其他代表新婚喜庆的东西一件没有,他还特别冷漠地说,不会有婚礼。
没有婚礼,就更不用说婚庆用品了。
苏渠摸了摸那鲜红的被子,男人将她从身后抱起来,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看着她,亲吻她的眉眼、鼻子、嘴唇……
那份珍重,让她感觉到他开始用心了。
苏渠很难描述这一场“洞房”,感觉心里头涨得满满的,身体也满满的,像个红色气球,就要升到云端里去了。
像是上达天庭,告诉天地他们的快乐。
酣畅淋漓过后,苏渠手软脚软,像是跃出水面的鱼大口呼吸。
他的气息也不稳,但又一次亲吻她的眉眼嘴唇,温柔地安抚她。
在这时,苏渠那点没什么文化或是浪漫细胞的脑子里浮现一个生动的成语:相濡以沫。
苏渠亲了亲他,给以他同样的温存。
春节时,两人回老宅过年,拎着大包小包。
别人都以为这对夫妻俩惹二老生气,拿东西来哄人开心,只有傅丞夫妻清楚,以傅竞尧的脾性,他哄人是有一套,但没有一次是走心的,从来都是挑贵的买。
但这次,居然是一团面团。
他竟然做刀切面。面皮被他擀得薄薄的,叠了一层又一层,再细心切开,有模有样的。
长长的面,一根根在锅里沉浮,鱼汤在另一口锅子里翻腾。
鱼汤面,竟然成了今晚的重头戏。
一大桌子人,看着那一大捧面,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这是傅竞尧能做出来的。
傅家的三少,追女人有一套,什么时候会下厨了?
俞佳慧还记得小时候的傅竞尧,几个女佣追在他后面喂饭,还要看他少爷想不想吃。
傅丞似乎比较满意傅竞尧的表现,先让佣人给他盛一碗吃。
俞佳慧也趁机说几句好话夸儿子。
就连极为挑剔的傅竞彤也吃了几口,说三弟的厨艺赶得上苏云舒了。
“这是云舒教你的吧?”傅竞彤扫一眼苏渠,唇角挑起的笑有几分不屑,“惹爸生气了,就让老公来哄,你可真有一手。”
苏渠还没说话,傅竞尧就道:“谁说这是特意做给你们吃的。要不是云舒建议说,贵的不如手工的,我才不高兴做这事儿呢。”
“这么多人,揉那么一大团面,我容易吗?你能跟着云舒沾光,来,对她说声谢谢。”
傅竞彤顿时脸都绿了,好在今晚她老公也在,忙哄她免得动胎气。
几句话,把傅丞也惹不高兴了,放下筷子:“那我是不是也要对云舒说,谢谢她?”
苏渠只觉得牙缝里都透着凉气。
这几天他过滋润了,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
心里怒骂他是不是肾虚,走路都飘。
在桌下踢一脚傅竞尧,傅竞尧笑嘻嘻的:“爸,你跟她不一样。这是我跟云舒特意为你跟妈敬的孝意。”
“你看这面,又长又有劲道,代表的是你们俩长命百岁,永远有劲有力。这鱼汤,代表的是年年有余。你说他们不是沾你们俩的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