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不为所动,她又不是吃货。
“严教授的论文该交了吧?她可是很严格的,听说有的人被她从课堂轰出去了,也不知道写的论文能不能通过呢?”
苏渠瞅了他一会儿:“好吧。”
吃饱了再走。
回到茶楼,刚上桌的菜冒着热烟。新鲜的鱼虾就着听戏,日子过得这才叫有滋有味。
一会儿一只螃蟹扒拉完,顾尚珩递给她纸巾擦手:“你好像很喜欢吃河鲜?”
“我还喜欢吃海鲜。”
顾尚珩默了默:“那就是……只要是带腥的,都喜欢?”
苏渠手指一顿,似乎是这么个事儿,不愧是中文系教授,懂得总结。
但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她抬起眼眸,顾尚珩一本正经,丝毫没有诱拐良家妇女之嫌。
苏渠咳了声,喝点小酒润嗓,她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我被严教授赶出课堂?”
那事儿说起来也不算丢脸,只能说她跟教授的论点不一样,然后教授用师威压她罢了。
起因也不复杂。
那位教授是个红学家,课堂讲解红楼梦,苏渠说没一个人物是喜欢的,男男女女,从老到小,从主母到小厮,但凡是个喘气的都在哭,就把贾府哭倒了,自己的人生也哭没了。
可见哭是不吉利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笑。
笑才能招财。
严教授从教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没教养的学生,气得当场把人赶出去了。
顾尚珩憋着笑:“你是去捣乱的吧?”
苏渠耸了下肩膀:“我说得不对吗?理性分析而已。谁喜欢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林黛玉多愁善感,用中医来说,她叫郁结于心,肯定有乳腺疾病。”
“噗……”顾尚珩轻咳一声,喝口小酒当没听见。
两人分析了好一会儿,最后顾尚珩点拨苏渠,怎么写论文中讨巧的点可以顺利通过。
“……你的论文啊,不求得到高分,混个及格,保证拿到学分吧。”
苏渠撇撇嘴,浑不在意道:“我爸可是学校里最有希望拿科研奖的苏教授,整个学校都等着荣誉加身呢,她还能不给我爸面子?”
顾尚珩压了压唇角,深深看苏渠一眼,莞尔一笑,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他送苏渠离开。
背着手逆光站着,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苏渠回家时,天都快黑了。
她哼着小曲儿往东楼走,被朱萸叫住了。
朱萸站在岔道上,手捧着大肚子,微微笑着看她:“云舒,有空说说话吗?”
苏渠想说没空,可看朱萸的神色,如果她不答应,她还会再说些别的,硬要她去坐坐。
苏渠翻了下眼珠,指了指天空渐渐半白的月亮:“天气不错,就在院子里聊会儿吧。”
她先朝院子的凉亭走去。
别墅太大了,亭台楼阁也都有,就是没点儿活物,显得死气沉沉。苏渠的手臂搭在护栏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手指,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朱萸慢吞吞地踩着台阶上来,似乎很费力,不过还是安稳坐在了椅子上。
她望着苏渠:“来这儿住了好几天,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声谢谢——”
苏渠打断她:“不用,别墅又不是我买的。”
“可是我听阿尧说,是你选的。”
苏渠压着唇角不想说话,朱萸不在意她的冷脸,笑了笑:“云舒,以前我也帮过你,这次你帮我,我们之间,算扯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