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溪点下同意后,连麦人露面了。
她看起来和赵喻琴年纪相仿,稍显成熟,脸上有些憔悴。
嘴唇也缺水起皮,眼下黑眼圈很重。
她撩了下落下来的额发,众人看到她的手指也肿着,皮肤粗糙。
像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干过很多脏活累活。
没什么年轻女孩的活力与生命力。
单凭露面的这几眼,感觉她的身世似乎比赵喻琴更惨。
这个想法在直播间众人心中划过。
但他们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这……年龄不太对吧?】
【要是亲眼目睹,怎么着也是阿姨辈的人了,二十年前,这女孩还没出生呢。】
【是不是乌龙了,有人不小心抢到麦了?】
“没有错,就是她。”
苏闻溪一锤定音。
在众人的疑惑不解中,连麦人说话了。
“其实我是当年那件事的目击者的女儿,我叫朱新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朱新巧有些苦涩地说道:“我妈妈是她们的室友,她卧病在床已经将近十年了。”
“她很后悔,当年明明亲眼目睹了投毒现场,却因为害怕曹家的权势,收了曹蕙心的钱后,就这样让真相烂在了肚子里。”
“以至于后来她经常做噩梦,梦见谢阿姨来找她,问她为什么不帮她作证,要帮助一个投毒的恶人。”
“我妈妈的精神状况就这样每况愈下,到现在大白天也经常出现幻觉。”
“因为积郁成疾,她身体各方面都很不好,现在瘫痪在床,我爸爸也因为受不了早年和我妈妈离婚了。”
朱新巧说完,深吸了一口气。
抬起头来面对镜头,真切地说道:“我说这些,不是想让大家同情我妈妈。”
“这些年,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她自言自语当年的事,她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每天都活在自己的后悔与愧疚中。”
“而真正的凶手,却还逍遥法外。”
“我之所以要说出来,不仅是为了还谢阿姨一个真相,也是为了帮我妈妈解脱。”
听完她说的话,众人这才明白。
她那远比同龄人粗糙的手,是因为要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
憔悴的状态,也是因为日复一日看不到头的劳心劳力。
但谁都没有想到,她妈妈会是这种状态。
弹幕怜悯的同时,也并不看好。
【恕我直言,你妈妈现在这个精神状态,根本做不了证吧?】
【而且,二十年过去了,仅凭一面之词,也不够定罪啊!】
【唉,虽然大家的想法是好的,但我还是保持悲观态度。】
【越想越气!连目击者都过得这么惨,真凶却是过得最风生水起的那个人!世道怎么这样啊?】
【她连投毒都能做出来,手段之狠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当然能赚钱了,就是不知道这钱来得干不干净。】
看到这条弹幕,乔颜丝浑身一震。
如果不是弹幕提醒,她根本想不到这方面来。
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撕扯了下来。
握着手机的手,在极度的羞耻与愧疚中,几乎失去了知觉。
她很想打电话亲口问一问。
也寄托于那最后一丝希望。
希望她妈妈能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大家的误会。
可是下一秒。
朱新巧的话,让她彻底失去了希望。
“有证据的!”
朱新巧的声音大了一点。
从她面前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已经生锈的旧铁盒。
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
她将纸翻面,在镜头前展示了出来。
透过手机前置镜头,众人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文字,以及数字。
朱新巧紧张又激动。
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现在终于能在人前展示出来了!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床上躺着的苍老女人。
眼眶泛红道:“曹家给的钱不少,当年的十万对我妈妈来说,已经是不敢想象的巨款了。”
“但她拿到手后却不敢用,这笔钱一直存了起来。”
“连带着这张转账支票一起,都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她手上拿着的这张泛黄的纸,正是当年曹家给她支票。
上面,还清楚地写着曹蕙心父亲的名字。
“我妈妈生病后,这张支票一直是我在保管,我怕弄丢了,几年前就打印过复印件,不知道复印件有没有效。”
看到这张支票,弹幕全都激动了起来。
【原件都在手上,还要什么复印件啊!】
【我已截图,视频也录好了!这证据没得说,别想销毁!】
【卧槽,这真的是铁证如山!曹蕙心这个毒妇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