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姑母,把这安胎药喝了,可好?”易铭端着药,递了过去。
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易欢接过了那碗药。
*
易铭离开坤和宫时。
银枝急急忙忙追上去,问:“铭少爷,娘娘如何了?”
易铭说:“我姑母……我姑母应该会好好养胎了,不过她心里憋着呢,谁也说不准,若是憋狠了,会发生什么事。”
“好,好,只要娘娘愿意好好养胎,便极好。”
银枝向着易铭行了个礼,道:“多谢铭少爷。”
“我以后每日都会进宫来见姑母一面,姑母有什么事,尽管去南营通知我。”
“是。”
所有人都没想到。
易欢只用了一天时间,便恢复了过来,第二日,她亲手主持了皇帝的丧事。
前一日还哭的悲痛不已的皇后娘娘,第二日俨然已经能够平静的跪在棺材前,为陛下守灵。
皇帝下葬那日,易欢没有去送。
坤和宫大门紧闭,易欢手上盘着一串佛珠,她唇色苍白,眼底带着乌青,满脸疲惫。
易欢喃喃开口:“君埋黄泉三千丈,此生再无见期。”
*
南昭。
通天阁。
“国师,国师大人,您带回来的这是什么人啊?您不是奉王上之命,刺杀大虞皇帝去了吗?”
头发花白老人家开口:“这是我恩人之子。”
小童疑惑道:“国师您的恩人不是王上吗?”
老者摸了摸胡须,道:“我有两个恩人,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两难全啊,只能暂时将他带回南昭。”
小童问:“王上问起来怎么办?”
“如实答即可。”
金针封穴,那人容貌发生了变化,即便故人就在眼前,只怕也相见不相识了。
“待他醒来,便告知他,我是他师父。”
“哦,您捡了一个便宜徒弟回来。”
蒋深在屋内喂着蛊虫,师父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外面锣鼓喧天。
蒋深随口问道:“外面怎么那么吵?”
小童答道:“大虞皇帝死啦,大伙正在庆祝呢,阿深哥要不要去?听说他们煮了羊肉汤。”
蒋深摇了摇头。
小童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喂蛊虫。
他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刺杀大虞皇帝的,还是咱们国师呢,就是你师父干的,去了大虞一趟,杀了皇帝,还捡了你这么个便宜徒弟回来,他简直赚大啦。”
“什么?什么大虞皇帝?”谭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国师大人,你行啦!”小童子跑过去,对他道:“我正在和蒋深哥说你刺杀大虞皇帝的事迹呢!”
谭明讪讪道:“不足道也,不足道也,你个小孩子家家别乱说。”
“嘿嘿嘿,国师大人超厉害,就连大虞皇帝都不是您的对手呢。”小童满脸骄傲。
见蒋深低着头,没说话。
谭明起身,走到他身边,问:“怎么?又在想你姓甚名谁了?”
蒋深皱了皱眉,道:“大人,我要回大虞。”
“为何?留在我身边不好吗?做本座的亲传弟子不好吗?”谭明十分不解。
蒋深道:“我家在大虞。”
谭明挑了挑眉,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记得你家呢?死心吧,你家人不要你了,否则也不能让我捡到了你。”
蒋深一怔。
可他记忆中,总能瞧见一道模糊的身影,看不真切,但他直觉,那道身影一定对他非常重要。
谭明走过来,说:“你莫要再入中原了,否则会为你惹来杀身之祸。”
蒋深低下头,看着蛊筒里的蛊虫,他说:“我应该不会用蛊虫吧?”
他低下头,看到掌心以及指腹上的薄茧,他道:“国师,我的武器应该是剑。”
谭明一惊,没想到他竟敏锐至此。
“是,你母亲也喜欢用剑,你继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