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松了口气。
晋渊伸手,掐了下她的小脸,说:“这下安心了吧?都说了时疫无法被带到京城来,否则京城早就沦陷了。”
易欢看着沈太医为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她忍不住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将头埋在男人的脖颈间。
晋渊安抚式的拍了拍她的背,他道:“今日这一切都是个意外,一定要怪的话,便怪我没有能力十全十美解决闵州时疫之事。”
易欢却摇了摇头,说:“不怪你。”
“若哪一日,真去了闵州,我也是要去那千人坑看看的,那妇人说的没错,我身上背负着这上千条生命。”
如今易欢不允许任何人说晋渊的不好,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易欢说:“你是为了保全更多人,无论如何那上千条在时疫中牺牲的性命,都算不到你头上去,晋渊,你不要听那女人胡说八道,不怪你的,你的决定没有错。”
晋渊听到这话,唇角含着浅笑,说道:“所以也不怪你的,欢儿,今日我在狩猎时受伤,不是你的错。”
易欢一愣。
“莫要将错都拦到自己身上,这只是一个意外,不是吗?”男人声音温和。
自打晋渊受伤后,易欢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比自责的状态,心也一抽一抽的跟着头。
晋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你也没有错,欢儿。”
肩头一小块衣衫被泪水打湿了,晋渊感受到那潮湿的触感,没有再说话,任由她趴在他肩头哭。
便连哭,她都哭的那般隐忍,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敢叫晋渊瞧出来。
可晋渊却心知肚明。
过了会,掌管绣衣使的监察御史顾惊岚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有急事禀告。
晋渊拍了拍易欢的背,哄道:“先出去和张公公玩会儿?我和顾大人谈会正事。”
易欢乖乖的点了点头,从他身上起身。
一步三回头的朝外走去。
晋渊见她这副模样,觉得好笑,冲着她摆了摆手。
易欢离开后,晋渊一张脸霎时阴沉了下来。
他起身,问顾惊岚:“可有查出是谁放你女人进来的?”
顾惊岚跪在地上,说:“回陛下,今日负责看守樊山猎场的侍卫,暴毙了。”
晋渊起身,冷笑出声:“好得很,看来对方早有准备,给我狠狠审那女人,只要留她一口气在就行。”
“是,陛下。”
“陛下,还有闵州时疫一事,时疫能在人身上潜伏十日之久,先前染上时疫的几个弟兄……都死了。”
晋渊又何尝不知?
此次时疫来势汹汹。
先前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易欢的心。
晋渊道:“朕的身体不用你操心,你先办好你手头上的事,三天,三天内必须要有结果,若时疫真是幕后之人人为散播,切不可叫对方将时疫带到京城来。”
“是,陛下。”
顾惊岚起身,转身欲要离去。
“如果……”晋渊忽的开口,“如果朕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欢儿就交给你们了。”
顾惊岚脚步一顿,掀开珠帘,朝外间走去。
当看到站在外间焦急等待的易欢,顾惊岚冲着她点了点头,说了句:“易娘子好?”
“谈完了?那我可以进去了吗?”易欢问。
顾惊岚说:“易娘子且慢,陛下现下还有事要忙,不若易娘子先和臣聊两句吧?”
易欢一阵愕然。
顾惊岚有着一张罗刹脸,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骇人至极,便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带着凶神恶煞。
易欢听此,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