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在楚天妤的身上一刀一刀地剐着,让她血流成河,身子狠狠僵住的时候,楚天妤倏地闭上了眼睛,将一池的苦楚全都隐藏,这是一种让人无法言语的窒息感,她用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把情绪调整过来。
缓缓抬眸。
对上太子那双满是伤痕的眼神时,楚天妤红唇微动,她想告诉太子殿下这一世她就不会负他,可眼下这情形,她拿什么底气来说?
在母亲的眼里,她眼下就是大表哥的妻子,是程家的人,以后她会受程家的庇佑,会一生幸福。
天知道她有多眷恋母亲,有多想留下母亲,哪怕多一天也行,不管要她做什么。
太子深深的睨着楚天妤,眼里的深情让人迷醉,可落进楚天妤的眼中像一滴水流进大海里,到头来也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太子的眼眶红了起来,咬着牙,紧箍着楚天妤的手松了松,楚天妤顺势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我让素心过来给你把脉,先把您身体里的毒查出来,既然已经知道是毒就一定有办法的。”
总比那无药可治的癔症要好,只是这件事情不宜让别人知道,太医也不行,所以素心过来是最合适的。
“臣女先行告退。”
心间知情深似海,也舍不得离开,可她还是转身快步离开了正厅冲出这座院子,站在一棵树下,楚天妤手扶着碗口粗的树杆,喘息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她看不得太子殿下伤心,更看不得他眼中那种无力的伤意,但凡太子怪她、恨她、甚至报复她,她都会好受一点,可他总是那样的体贴,任由她做任何事情,他总是默默的支持着,保护着。
内疚像一片海,翻来覆去撞得她心口泣了血!
远处传来高远和李木的声音,楚天妤急忙擦了眼泪,装做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离开太子府之后她便直奔程府。
谁能想到楚西风呆在牢里都不安生,竟然还会和人打架,这下好了,被人掐死,留着那个怀孕的妾室孤苦伶仃,无处可去。
如今没有了蛊起作用,母亲身上的毒发作的时候,那种剧痛一定会一浪盖过一浪,让她生不如死,这样一来,她只怕会……楚天妤奔进厢房的时候,程紫鸢的身上扎满了银针。
“母亲。”
她急忙上前握紧程紫鸢的手,素心看着时辰,又开始把针一根一根拔下来,直到三姑奶奶的脸色恢复了一丝人气,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声道。
“暂时止了疼,但是只能持续四个时辰,这种针一天只能下两次,所以还是会有一些时间是疼痛的。”
“这样已经很好了。”
程紫鸢听着她的话,轻轻启唇说话,楚天妤亦是点头,两人便轻轻的捏揉着她的身体,侍候着她睡着,随后,楚天妤急忙拉着素心的手走到一旁把太子殿下的身体与她仔细说道,素心听说太子得的并不是癔症而是毒的时候,惊得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段时间素心只要有时间就苦心钻研医术、蛊术,本想着自己的医术已是佼佼,却没想到竟然没看出来太子身上的是毒。
一时间素心有些气馁!
楚天妤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若真那么容易看出来,太医院又怎会没一个人看出,可能是这毒隐藏得实在是太好,也太狡猾,你出门小心一些,先去看看。”
“是,我这就去,三姑奶奶这里暂时没有问题,大概要一两个时辰才会醒,到时候先给她用些膳,再出来走一走。”
“好。”
素心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一番装扮,化成年轻男子的模样,才从侧门出了程府。
楚天妤接过半月递过来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母亲额头上留下来的汗珠,又给她净了手,在她的肚子上加了一个温温的暖炉,然后才出了厢房。
看了一眼天色,知道祖母也还在歇息,楚天妤倒也没有急着离开,于是朝着程墨初的院子走去。
才推开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朗朗书声,楚天妤定了定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转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没有走错,确实是小表哥的院子之后这才朝着他的书房走去。
“背得不错,三表哥你这般聪慧,以前没用功读书,真是可惜了。”
程墨初听得楚轻鸿表扬自己,顿时就跟那斗志昂扬的大公鸡似的,漂亮的大花冠往上一扬,眨着大眼睛得意道。
“那是自然的,也不看看小爷是谁,我要是认真起来你们都得怕我,但是这世间好玩的、好吃的太多了,我有点忙不过来,所以就把书这个东西往后挪了挪,一直没顾得上,嘿嘿。”
隔着支开的窗户,楚天妤无语的看着小表哥那嘚瑟的模样,懒就懒嘛,找那么多理由作甚。
“轻鸿,云老先生的见解和知识当真让人炸裂,他懂的东西是真多,也与众不同,轻鸿老弟,你想要什么?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那都不是问题,我都能给你!”
楚轻鸿正襟危坐在书桌前,蹙眉看着程墨初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糕点大口吃着的模样,听着他的话,轻鸿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戒尺。
“我想要你的手板。”
程墨初一怔,嘴边上咬了一半的糕点就这么掉了下来,可是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