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子这般严厉的问话,陈祁安的脸色刷的惨白,一下子坐直身体,举手颤声道。
“是属下。”
陈竟川的眉浓蹙,沉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死倒是不怕,可把主子拖累进来这才是他们的大罪过,公主把他们交给楚天妤,是让他们护住楚天妤,可不是把她推进死亡境地。
“我在茶楼里喝茶的时候,正好听到两个人悄悄的说起这儿的事情,所以……”
楚南枫垂眸捡了几根粗壮的树枝添进了柴火里,火光腾的升高,映得他俊美的脸庞冰冷又坚毅,他看着陈祁安。
“两个什么样的人?”
陈祁安神情痛苦,闭着眼睛细细的把当时茶楼里的情形全都回忆了一遍,随后楚天妤便发现他的额头开始窜出薄薄的细汗,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猜想陈祁安应该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我当时竟然没有发现……”
陈祁安惊恐的轻喃,一边回忆一边说话。
“现在才发现我当时进酒楼的时候,周围坐着的全都是男的,而且他们看我的神情都有些诡异,我想……他们应该是早就布好了陷阱就等着我去钻,这些人应该是一伙的,酒楼也有可能早就被他们给包下来了。”
所以是有人故意在陈祁安的面前提起了这座义庄,故意引着他们全都进来,然后想把他们全都困死在这里。
“会是谁呢?”
暗卫营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一直都是以商人自居,从来都没有露过馅,会是谁知道了这件事情呢?
陈竟川沉着脸不断地思考着,程家是不可能会有叛徒的,到底是谁如此的犀利查到了他们的头上。
楚天妤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棍子,眼神阴沉得似要嗜血一般,楚南枫转头看着她那戾气冲天的神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楚天妤垂眸时,冷声道。
“我知道是谁。”
直到这时候,楚天妤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心已是冷汗淋漓。
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她是重生的,邺王也同样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她知道的事情,邺王知道,她不知道的事情,邺王同样知道。
邺王可以利用上一世的先知,然后反过来对付她!
这个义庄前世楚天妤就不知道,但是邺王却知道利用这个来对付她们,所以……邺王知道上一世程家楚家灭族的理由,也知道外祖母有暗卫的事情。
所以。
邺王哪怕看起来山穷水尽,没什么依仗,他也还是能在重重的危险里全身而退,保全了自己。
嗖!
一支利箭卷着冰冷的厉风扎在了一根柱子上,似乎还夹着一封信,陈祁安箭步冲了上去,拔了箭取下那封信,看到是楚天妤亲启的时候,急忙上前跪在楚天妤面前愧疚道。
“对不起,主子,都是属下不察,害得大家都……”
“不关你的事,对方有意要设计你,逃不掉的,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先别绝望。”
楚天妤把陈祁安扶了起来,陈竟川听着却是倏地抬头,冷声道。
“主子,究竟是谁发现了我们?”
楚天妤没有马上回陈竟川的话,而是细细的看起了信,看完之后她才冷声道。
“是邺王殿下。”
暗卫们全都愣住了。
邺王怎么可能查到他们的头上来,这些年他们的谨慎可是时刻都遵守了的,就连公主殿下都低调的可怕,他小小一个邺王怎么查到的?
“别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很可能他已经对我们了如指掌。”
“信是他写的?”
楚南枫问她,楚天妤叹了一口气,把信拿给了楚南枫,楚南枫看完之后怒火四窜,冷笑了起来。
“他不想让你死,但却又不想让你插手太多的事情,所以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把你禁锢在这里?他竟还有脸说会派人来在这里修一座宫殿,让你荣华富贵度完这一生?”
他竟还在信里说深爱楚天妤,对她的感情每一分都是真的,除了楚天妤他不会爱别的女子,哪怕是联姻,也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
楚南枫将信捏成了团,然后愤怒地扔进了火堆里,这种所谓的爱,谁敢要谁要去吧。
他还说。
他已经命了太医院在研制解药,一旦他登上大位,他就会想办法把楚天妤接出去,到那时候,皇后之位就一定是她的,他甚至说如果楚天妤出不来,他这辈子都不会立皇后。
楚南枫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漆黑与阴森,神情阴沉到了极点,没有了暗卫营的相助,没有了他与楚天妤坐镇,程楚两府恐怕会多很多的变故。
邺王知道了暗卫,也就意味着他猜到程府一直在藏拙,他疾步走到村口,放了一个信号弹,不到半个时辰,方知有来了,楚南枫冷着脸将要吩咐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与他听,方知有脸色惨白,将带来的食物、衣裳全都留下,然后抖着腿爬上马飞快的走了。
火烧了一夜,天明的时候,寒意越发的浓烈,纵然有火也没办法让人觉得温暖。
暗卫们常年训练,一个个都表现得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