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的,王妃娘娘。”
楚天妤也淡淡笑着,眉眼里藏着一丝锐气,帝云川垂眸看着手上的茶,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我很高兴,当时在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你看懂了我的眼神。”
说起这个,祁王妃就赞不绝口,她其实是很担心楚天妤没办法领会的,因为她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可又迫切地想要楚天妤知道,她知道,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王妃娘娘……这些年过得很不开心?”
楚天妤轻声问着,帝云川一怔,随即看向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母亲一直都是平平静静的,看不到她生气,更看不到她发脾气,任何事情她都是温柔又贤淑,他们都一直以为母妃就是这样的性子,应该也过得十分高兴。
帝云栾正好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楚天妤的话,同样一怔,齐齐看向祁王妃。
祁王妃笔直的腰杆子一下子失去了五分力气,缓缓靠在软垫上,眼神看着门外的繁花。
帝云川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从未看到母妃这副模样过,这分明就是疲惫到了极点,又忧虑到了极点的哀伤模样啊。
“二十年!”
祁王妃紧紧的捏着帕子,眼眶渐渐地起了红意,思绪也一下子飘远了。
“我十五岁嫁给他,满心欢喜,以为嫁了一个好儿郎,从此夫妻和睦,恩爱不疑,我为他操劳这偌大的祁王府,为他打点一切,甚至借着母家的力量帮他稳固,否则他早就该远远地呆在自己的封地。”
“可我哪里知道,他的心里早就装不下别人,娶我不过是充当门面,在和我成亲的第二天,他就把那个女人接进了府里,这么多年,他几乎日夜都宠着那个女人。”
“你知道吗?”
祁王妃眼里的泪掉了下来,帝云川、帝云栾急忙上前替她擦泪。
“我像个旁观者,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在府里赏花、钓鱼、吃酒、聊天……偏偏那个女人还要来恶心我,只要他们在一起,她便要叫上我,祁东海那个笨蛋还以为我们姐妹情深,感情很好呢。”
嘲讽越来越盛,最后倾洒而出。
“他们亲亲我我的喝着酒,我就要在旁边弹琴尽兴,他们恩恩爱爱的钓鱼,我就得在旁边给她们准备鱼食,他们聊着天,我就得在旁边给她们准备茶点……我还得装出一副很大度,很欢喜的模样,我要容得下他的不忠,也要容得下她的心机,我要承受府里的一切风险,而她们只要享受美好便行。”
“知道我这两个儿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吗?”
祁王妃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眼里的恨意就真正的铺天盖地而来,几乎是嗜血的。
她紧紧握着两个儿子的手,咬牙切齿。
“他去求皇上,寻了一个太医给我调理身体,这件事情一传出去又是一番美谈,以为他有多么宠爱我,妾室有多么尊敬我,事实上,一待太医说我适合有身孕,他才过来与我同房,一个月后,我若诊出有身孕,便罢手,若是没有身孕,便重新调理……我这一生,他就碰了我两次。”
不知是那太医医术高明,还是她的运气好,两次都让她成功怀了孕,生下了儿子。
“后来,我与他说,我想要一个女儿。”
祁王妃攥紧手里的帕子,眼眶红得整个人都失了态,她转头看着楚天妤,颤着嗓音。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他的确是让我有了一个女儿,但那个女儿不是我生的,而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生的,一出生他便把女儿过继到了我的名下,成为了嫡女,可依然养在那女人的身边,我见都很少见到。”
“哼。”
祁王妃哭着冷笑。
“既然是这样,那我自然也不会跟外边说这是我的嫡女,就让她一辈子背着庶女的名份。”
“他对我说,生孩子伤身,所以只让那个女人生一个,以后不再生了,他却不曾想,我为他生过两个儿子,小儿子还难产了一天一夜,差点大出血而死,他每日里好吃的好喝的都往那边送,生怕她受委屈,她一落泪,他就要过来质问我是不是苛刻了那边,是不是待薄了那边……”
“云川、云栾渐渐长大,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那个女人大概意识到只有一个女儿是不行的,于是便又怀了身孕,且一再诊断是个男婴,我想……那个女人是耐不住了,想生个儿子,然后做世子,她也不想当那什么侧妃了,想要做正妃!”
楚天妤静静的听着祁王妃的话,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泪不断地溢出,轻轻握住她的手。
“说出来是不是舒服了一些?”
这么多忧郁于心,她的心病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如果再不排解出去,恐怕还会生出病变。
“王妃娘娘,您可知道,您的表兄二十几年来都一直没娶妻?”
“什么?”
祁王妃脸色一变,眼中慌意溢出,她仰头看向儿子,帝云川蹙眉轻轻点头,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表舅搬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平时种菜、种花,养了许多的鸡鸭,还养了一池鱼,没事的时候,儿子经常过去陪他喝两杯,不过表舅经常出门,他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吃吃外面的美食,走走这地大物博的世间,我每次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