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身为一品诰命夫人,楚天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竟说打就打,老身这肿痛的脸,就是楚天妤打的,按我朝律法,殴打朝庭诰命,监禁三年,还请李大人给老身一个公道。”
说完。
江老太太扬起自己被打肿的半张脸,她原本脸就小,又满脸褶子,这会子又红又肿又皱,抬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牙尖嘴俐的猴婆子。
而楚天妤,在江老太太站起来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往墨儿怀里躲,好像被打惯了,看到对方一动就吓得不行的模样,听到江老太太的话,更是愤怒得像鼓起勇气似的抬眸,又委屈又难过,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她恨声道。
“江老太太,颠倒是非黑白您当真是厉害,你们一个自己扇自己一巴掌,一个拿刀子刺我,一个羞辱我,合起伙来的要置我于死地啊,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随着她委屈的大声质问,大家纷纷看向楚天妤,却见她白皙的肌肤此刻因为激动而筋络微微凸起,气息不稳,身形摇摇欲坠,当真是被冤得歇斯底里的模样。
“从我与江世子订亲的那天起,我哪一天没有守规矩,我又哪一点不曾恭敬,江世子死讯传来后,我把江夫人当成自己的母亲,把您当成亲祖母,吃的、喝的、用的一样一样送进去……江老太太、江夫人、江世子你们三个人加起来恐怕也没送我一百两银子吧?就算是给那也是一根你们吃剩的人参须而已,有这样的礼尚往来吗?”
听荷急忙把怀里的单子拿出来,明艳上前帮忙,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单子抖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一条一条,百姓们顿时哗哗的惊叫了起来。
这也太多了吧!!
“你们拿着我的东西把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如今对不起我,不但不还,却还要倒打一耙,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长睫染着泪珠,楚天妤跌跌撞撞走到太子殿下面前,缓缓跪下,拜下去的刹那间,心间的伤意、委屈、恨意却是像大浪一样翻打了过来,楚天妤怒得身子颤抖,怒道。
“江世子如今已有心爱之人,我也不想拆人姻缘,只想退婚而已,既然要退婚,江府就该把我的东西全都还回来,彼此清清白白断了联系,太子殿下……我不知道我错在了哪里?”
太子殿下满身寒雪,垂眸冷眼看着面前的楚天妤,她眼中溢出的每一颗泪都像是一把箭扎在他的心上。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怦怦跳了起来。
邺王亦是剑眉染着淡淡怒火,冷睨了江老太太一眼,随后看向楚天妤,不知觉间,拳头紧紧一握,那种熟悉的感觉让邺王满身都不舒服,让他藏着的戾意一下子冲了出来。
“江府真不是个东西。”
“往后可不能随便与人订亲了,万一遇到江家这种白眼狼,那可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不是吗?”
……
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江景年气得浑身颤抖,转头一双血眸狠狠瞪向百姓,吓得百姓们急忙噤了声。
他的这个动作太子、李大人、邺王皆看在眼里,三人同时眼底一沉。
太子抬手。
墨儿和明艳急忙把楚天妤扶了起来,李大人看着楚天妤委屈痛苦的模样,饶是平时断案再冷情,此刻也忍不住为她叫屈。
李大人转身。
“太子殿下,邺王殿下,此事牵扯到江国公府,也为了能让百姓们看到公正,不如把折子递到皇上那里去吧。”
江府如此卑劣行径,心思歹毒,要是再保留国公二字,那便是对国公的羞辱,也是对皇权的蔑视,这件事情在百姓们的心里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若是现在不报给皇上,等以后皇上知道,必定会迁怒更多。
邺王冷着眉眼,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太子,他到底是太子殿下,明面上该有的兄友弟恭还是要有的。
太子寒眸微扬,戾目落在江景年的身上时,江景年顿时觉得一座大山狠狠朝自己砸了过来,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太子的面前。
“江景年,你此去边关不到三月,就传出战死的消息,两年之后又高调携佳人归来,行事嚣张跋扈,且贪婪无度,孤倒要问问,这中间的一年多里发生了什么?”
若是他伤愈之后躲起来,又过不了清贫日子,转而回到京城,再加上后来的事情,十个江景年都不够死。
额头上的虚汗已经铺满了江景年脸庞,长指狠狠颤抖时,他的脸色已是一片灰白。
若是别人问,他会侃侃而谈,可面对的是太子,他根本慌得脑子一片空白。
一旦真相被爆出来,他恐怕会遭五马分尸的。
江老太太的神情也瞬间阴戾不已,握着拐杖的手狠狠的颤抖,她眼眸微动,狠狠瞪了沈软软一眼。
沈软软咬了咬牙,一步一伐就像是唱戏般的娉婷,款款施礼后,她才微微抬起脸蛋,娇声道。
“太子殿下,邺王殿下,民女斗胆,求太子殿下允民女解释。”
“恩。”
太子淡淡应着,邺王看了一眼风都能吹倒的沈软软,又看向受着重伤都傲然强忍的楚天妤,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江景年当真是瞎得可怜。
“那一天,臣女记得母亲病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