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济堂内,那碎成两截的银针,对所有人都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以及心灵震撼。
而秦阳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弹出来,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惊讶到无可复加。
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的身体竟然像是铜墙铁壁一般,竟能崩碎银针。
这……还是人类么?!
秦阳自幼练习针灸,时至今日,已经为上百人扎针过,却从未遇到过这样匪夷所思的场景。
足足过了大半分钟,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指着叶凡耍赖道:“这次不算!我都没扎进去,再来一针!”
说着,秦阳又掏出一根银针,作势想要向叶凡身上扎来。
叶凡见状,横眉一扫,目射寒星,冷冷道:“秦阳,未能成功施针,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而这时,旁边围观群众也应和道:
“没错!说好了一人一回合,怎么能耍赖皮呢?”
“哼……看来仁济堂的医师,也不过如此,连扎针的基本功都没学好!”
听到这些话,秦阳难堪到极点,但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冷冷望着叶凡说道:“行!小子,你来扎吧,我不信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紧接着,叶凡就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口道:“秦阳,把你上衣脱了!”
秦阳闻言,也不扭捏,脱去了白大褂和衬衫,露出上身,虽然比不上叶凡那刀劈斧凿般的完美身躯,但也算是精壮。
“小子,悠着点!像你这样的小菜鸟,千万别扎出血来!”秦阳呵斥道。
在他看来,叶凡接触中医才几个月的工夫,恐怕连穴位都认不准。
然而下一刻,手握银针的叶凡,身上气势截然一变,就像是拿着绝世神兵的剑客,给人一种渊渟岳峙、高山仰止的感觉。
就连周遭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因为他身上透露出的非凡气势,原本嘈杂的场内也变得寂静起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围观的人群纷纷屏息凝神,所有目光都聚焦到叶凡的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就在这时,他眼神一凛,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右手腕一抖,银针像是离弦之箭般,向着秦阳的胸口激射而去。
速度之快,甚至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残影,简直快要超出肉眼捕捉的极限。
猝不及防之下,秦阳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略微一痛,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随后大半银针就已经没入他的穴位之中。
见到叶凡扎针的手法,秦阳瞳孔猛的收缩,发出一道不可思议的惊呼:
“飞……飞针走穴?!”
……
秦阳出生于中医世家,大爷爷又是杏林圣手,被誉为“天下第一针”,所以对飞针走穴也有所了解。
秦家祖传的九转回春针中,也有着类似的绝技。
在针灸之中,有一种手法叫做“弹针”,尔后经过多年的演变,就成了“飞针走穴”。
古代封建社会,由于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束缚,医生给宫内妃子看病,大都不能够接近身边,只能根据旁人的口述,诊治处方。
因此,就出现了“悬丝诊脉”、“飞针走穴”等神乎其神的绝技,不必亲自触碰后宫妃子的身躯,也能够替她们治病。
不过,这种绝技对于使用者的要求极高!
出针时的力度、速度、角度,只要有一丁点的差错,就会功败垂成,甚至让病人处于危险之中。
没有数十年的针灸造诣,绝对不可能成功施展!
就算在秦家之中,也唯有国医秦鸿儒,以及他那个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堂哥秦轩,才掌握这门传说中的绝技!
此刻,见叶凡突然施展出飞针走穴,对秦阳的冲击不亚于一记重磅炸弹!
但他转念一想,这说不定只是个意外、侥幸!
是叶凡走了狗屎运,瞎猫碰上死耗子!
紧接着,秦阳低头一看,只见那枚银针扎在了自己的膻中穴上。
膻中穴,处于胸口连线的中点,属于任脉,专治胸部疼痛、腹部疼痛、心悸等。
若是被击中的话,可能导致心慌意乱,神志不清。
然而此刻,秦阳却没感到任何异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下一刻,他昂着下巴,恨不得将鼻孔仰到天上去,趾高气扬地望着叶凡,倨傲道:
“呵呵……小子,看来你的针灸术也不怎么样啊,不痛不痒的,就像是蚊子叮了一口!”
见到他这幅气焰嚣张的模样,叶凡镇定如常,将右手举到半空中,张开五指,淡淡道:
“五!”
“小子,你在干嘛?”秦阳不解地问道。
“四!”叶凡继续道,同时收回了大拇指。
周围众人见状,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倒数,心中不由变得好奇和期待起来,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
“三!”
“哼……臭小子,只知道装神弄鬼,以为我是吓大的啊?!”秦阳异常不屑地说道,根本不将叶凡放在眼中。
“二!”
叶凡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不知为何,见到这神秘的笑容,秦阳突然浑身汗毛竖起,产生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心中更是躁怒不已,咬牙切齿地说道:
“臭小子,你TMD到底在数什么——”
……
“一!”
就在这时,叶凡终于吐出最后一个数字,声音波澜不惊,平淡如水,却又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像是宣判死亡的判官。
而秦阳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犹如被掐住喉咙的鸭子,一个字都发不出。
不仅如此,他的身子也动弹不得,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嘴巴张开,像是一尊雕塑般呆立在原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显得格外诡异、渗人!
旁边几个仁济堂的医师,立刻凑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秦经理,你怎么了,倒是说话啊?”
然而,秦阳就像是被封闭了五感似的,对于他们的话置若罔闻。
有人试探性地推了推他,谁知他却像是纸人一般,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彭”的一声摔倒在地。
定睛望去,只见秦阳瞳孔涣散,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
见到这一幕,那些仁济堂的医师,纷纷扭过头,对叶凡怒目而视,呵斥道:“小子,你到底对秦经理做了什么,快点让他醒过来啊!”
就在这时,瘫软在地的秦阳却抽搐一下,双眸中恢复了几分神采。
但下一刻,他又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啊啊啊……痒啊!好痒啊!痒死我了!”
一边喊,还一边在地上打起了滚,双手不停毫不犹豫地抓向胸口,竟用指甲狠狠去撕扯着肌肤,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似的。
转瞬间,胸口便多了十几道红印,几可见血。
这一刻,秦阳只觉得胸口奇痒无比,像是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在咬噬他的胸口,根本难以承受。
他目眦欲裂,双目赤红,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仁济堂。
周遭那些围观群众见状,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脸上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望向叶凡的眼神满是惊恐和忌惮。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叶凡只是在秦阳的胸口扎了一针,怎么会让他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仅仅过去几分钟,秦阳的胸口满是血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像是在承受着什么酷刑似的,咬牙切齿地大吼道:
“啊啊啊!我要痒死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