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武营将领张康出自元平一脉,平日就不服王子腾管教。
此时,王子腾看向张康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机。
这一次,大敌当前,这个张康竟然敢抗令不遵。
奋武营满营一万人,而此时他们带出来的人,不用去数,一眼便能看出,绝对不足五千人。
并且士兵盔甲陈旧,武器生锈,士兵士气低迷。
既然张康胆敢抗令不遵,王子腾也不介意杀鸡儆猴,正好拿这张康树立自己的威信。
想到此处,王子腾不由怒道:“张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大敌当前,你竟然胆敢违抗军令?真当我不敢杀你?左右,将他拿下!”
张康忙是说道:“节度使大人,末将尊大人之令,集结麾下所有士兵,于京城之北十里之外集结。”
“末将唯大人之命是从,不知末将犯了哪条军令?还请大人告知。”
王子腾冷笑道:“你奋武营下,分明有一万士兵,我命你集结所有士兵。而今你只带了一半兵马来此,难道还不是违抗军令吗?”
闻听此言,张康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他不由小声说道:“回大人,末将共带来四千八百六十七人前来,不过末将并不曾违抗大人之命,实是我麾下士兵实额就只有这么多,已是全数带了过来。”
听到这儿,王子腾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军中将领吃空饷的事情,王子腾有所耳闻。
而这也是军中不宣之秘,几乎所有将领都是这么做的。
王子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此事。
然则他万没有料到,他们竟能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整整一万人的编制,竟空缺了多一半,都被他们吃了空饷。
王子腾怒不可遏、杀气腾腾地问道:“尔等好大的胆子!吃空饷竟是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你难道就不怕被抄家灭门吗?”
张康无奈地说道:“回大人,不止是末将,三大营所有将领,皆是如此。若末将不如此做,反倒是无法在军中立足。”
“大人治罪我一人容易,莫非大人还能治罪三大营所有将领不成?和其他军营相比,我奋武营空缺已经算是少的了。”
听到这儿,王子腾不由沉默下来,心里不由一凉。
看眼前情形,只怕张康所言不虚,三大营竟然都是此等情况。
真是如此的话,那他就无法治罪张康,毕竟法不责众。
沉默片刻,王子腾不由问道:“张将军,你们缺额这么多,是如何躲过兵部盘查的?”
张康小声说道:“王大人,这个容易的很。兵部盘查是常有的事,大多数呢,也不过走个过场。送些银子,喝个花酒也就回去了。”
“若是果然碰到较真的主,倒也容易应付,只需要多寻一些贩夫走卒来充数,也就糊弄过去了。”
听到这里,王子腾微微点头。
原来如此,若不是今儿被抓个正着,这张康怕是还不会说出来。
想到此处,王子腾不由笑道:“今儿张将军为何没有寻些贩夫走卒来凑数呢?”
张康无奈说道:“大人说笑了,时间这么紧急,一时之间,末将上哪寻这么多人来?”
“再者说,眼前怕是就要行军打仗,岂有不露馅的道理?”
王子腾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张康原本谄媚的表情,逐渐恢复如初,嘴里暗骂了一声狗东西。
金军二十万大军来势汹汹,这一关怕是不好过啊。
即便是过了金军这一关,吃空饷的事儿,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关,怕是不好过啊,想到此处,张康不由头疼起来。
却说王子腾此时更加头疼。
因为承平已久,多年不兴战事,王子腾也不曾料到,三大营竟然荒废至此。
满额二十多万兵马,竟然有一多半的虚额。
并且看其军势,怕是军纪荒废,疏于训练。
就凭这不到十万的官兵,如何抵挡二十万来势汹汹的金军?
原本信心满满的王子腾,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靠这些废物,必然是抵挡不住的了。
要不要撤回城内,依托城墙之固而全面防守?
京城城高墙厚,粮食充足,便是二十万金军,短时间内也休想攻克。
而他们势必不敢盘亘不去。
思虑再三之后,王子腾还是决定留下一半兵马来,先在城外布置陷阱,挖出防御工事,先抵挡一番来袭金军。
如果事情不妙的话,就马上撤离。
想到此处,王子腾开始迅速做出指挥。
哪一营去布置陷马坑,哪一营构筑防御工事,哪一营先撤回京城之内,运送防御物资等等。
王子腾从容安排,倒也井井有序,丝毫不乱。
不过,这一次的防御大阵,被王子腾又后撤了五里,布置在京城之外五里之处。
这个距离,一旦不敌,可以轻松撤回城中。
王子腾实在是对他们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