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琼华正义凛然地说道:“太子殿下,微臣身为翰林院学士,自会克己守礼,日三省其身。”
“微臣对治下佃户,关怀备至,注重教化。微臣治下佃户,无不安居乐业,沐浴浩荡皇恩,无不心存感激。”
太子似笑非笑地看向琼华问道:“是吗?那么本宫再问琼学士一个问题,不知我大夏佃户,通常都要缴多少租子呢?”
琼华淡淡说道:“七成。”
地主收取佃户租子的比例,并非一成不变,这取决于供求关系。
比方说在大夏刚开国的时期,极少有租赁关系存在。因为那时候,百姓都能从官府那里分到大量土地。
自家的地还种不过来,谁会去租地种?
而随着时间推移,人口日繁,土地兼并也随之开始。
那些失去土地的百姓,就不得不租种地主的地种了。刚开始地多而佃户少,租子一般在五成。
而随着时间推移,人口越来越多,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佃户也随之越来越多。
双方供求关系发生变化,租子也随之水涨船高。从五成上涨到六成乃至于现今的七成。
而琼华之所以将租子提高到八成,就是因为现在佃户多,可供租种的土地少。他不愁没人租种他的地。
太子听到琼华的回答,再次问道:“那不知琼学士家,又收几成租子呢?”
听到这个问题,琼华不由一惊,额头上一下沁出一层冷汗来。
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其他地主家都收七成租子,他家收八成,他就是这么爱护自家佃户的?
虽然他完全可以说他家只收七成租,甚至说成六成。
但是太子既然问出这个问题,琼华隐隐间有种预感,太子怕是已经知晓了他家收取的实际分成数字。
想到这里,琼华不敢撒谎,他艰难地说道:“八成。”
这个回答,让金銮殿上,原本嘈杂的现场,不由为之一静。
他们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琼华这个狗东西,怎么能做的如此出格?
太子更是冷笑道:“原来琼学士就是这般爱护佃户,如此教化他们的嘛?原来琼学士反倒是比别人多收一成租子,还能让这些佃户对琼学士对朝廷心存感激?”
琼华额头上冷汗越冒越多,他连忙说道:“殿下,我家租子虽然收的多了一成。但微臣十分关心佃户,我家的佃户生活富足,自会对朝廷心存感激之情。”
太子再次问道:“听你如此说来,你一定十分了解佃户生活的了?若是你治下佃户生活困顿,将要饿死,或者他们生了重病,琼学士一定不会不管他们死活对吗?”
谁管那些贱民的死活?生病了活该死去!
琼学士如此清贵的翰林,他哪里会屈尊去了解佃户?
但是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左右死无对证。
琼华咬紧牙关说道:“微臣自是爱民如子,看不得百姓受苦,更何况是自家佃户?他们生活困顿,我自不会坐视不管。”
太子笑道:“是吗?可是据本宫所知,琼学士家在李家村的佃户,生了女娃之后,因为余粮不足,又觉得女孩子是赔钱货,多置水盆淹溺,不知琼学士可知此事呢?”
这番话,使得金銮殿内再次一静,百官脸上,已是露出骇然之色。
淹溺女婴,这通常是在灾年或者战乱时候才有的事情啊!
如今大夏四海升平,琼华的佃户所在的村子,居然会发生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
而这一旦被证实的话,琼翰林的清誉,必将被毁于一旦!
琼华也被惊呆了,他觉得必然是有人恶意中伤他!因为这件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这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微臣!微臣家佃户,断不能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惨剧!微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
太子再次冷笑道:“是吗?然则,如果本宫告诉你,这是本宫亲眼所见呢?琼学士,你觉得本宫是在恶意中伤你吗?”
“六日之前,本宫就暗中去了李家村,也就是你琼学士佃户所在的村子。本宫此去,本意只想为你正名!因为本宫信你是心口如一的好官!清官!”
“然而本宫亲眼所看到的,亲耳所听到的,和你琼学士说的,完全不一样!你满口的仁义道德,而实际上呢?简直就是一肚子男盗女娼,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本宫就住在李家村老李头家里,他家大儿媳于四日之前,生了一个女娃。然而他们家人脸上毫无喜色,老李头端了一盆水进屋,李大抱着他女儿就摁在盆里,要活活溺死他亲生女儿!”
“若不是本宫及时阻拦,那个女婴就真的要被活活溺死在水盆里!本宫怒斥李大禽兽不如,虎毒尚不事子,他竟要溺杀亲女!”
“而那李大,将本宫拉到他们家粮缸前,拿开缸盖,里面只有薄薄一层余粮。他质问本宫如何养活这个孩子?他说若不是没有半点办法,狗都不种琼学士家的地,呵呵!”
“而这,在李家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