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战术,夏侯惇并不陌生,最惯常的袭扰之法。
打从讨伐黄巾开始,他就深知这种战术的威力。那时候,是叶欢麾下的张辽铁骑营,是漠青的飞云骑,对付敌军,屡试不爽。
利用个人超强的个人能力,自由选择攻击,杀伤阵中的敌军。
面对定边军的攻势,当时的黄巾名将波才,只能选择被动挨打。而今十余年过去,再度对上自己熟悉的战术,局面并未改变。
比之当年的黄巾军,夏侯惇麾下,不知强了多少。且更有骑军与步军配合,相得益彰,但结果,却和当年差不了多少。
“知道,知道你也防不住!”定边王牌的名言,曹军耳熟能详。
同样的战术,看似个人以单兵能力选择目标,其实个体之间,联系紧密。且精良的骑弓,让定边军的射程,长了至少五十步。
有时候,知己知彼也未必能百战百胜的。比如眼前,夏侯惇知道对手要怎么打,预判的十分精确,却也只能被动防御。
实力的差距,尤其是高机动力的骑军,你很难通过战术拉近。
沛国战场如此,南阳之战亦如是,当萧远下令,攻击赵彤的同时,九
曲担任游击之时。赵校尉的感慨,与夏侯惇别无二致。
年年岁岁花不同,岁岁年年花相似。熟悉的战法,在定边骑军手中精益求精,所有的细节,越来越到位,威力不住增强。
相比骑军的灵动,步卒的沉稳,更需要指挥官的控制。萧远与此,无疑是行家里手,稳中带凶,是对虎卫五军的最好评价。
几乎是敌军阵型摆出来的档口,赵彤心里已经极为清楚,没有意外的话,他是守不住沿河一线的,还是只能选择撤退。
曹营大将,陈留营统领李典是沉稳的,他选择视而不见。给赵彤的指令是灵活作战,不需急着与敌军分高下,保存自身。
你虎卫五军就算再如何强大,如何勇猛,我就不断退却。你来吧,距离拉开一百里不够,那就两百里,三百里!
贯彻主将的意图,赵彤校尉一丝不苟,哪怕心中总会憋屈。但你想开了,那是定边军,被他们压着打,也不算丢人的事情。
短短两日之间,萧远率军向前突进了两百七十里。两百七十里的距离,叶信收到前线讯报,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一来一回,徐庶的指令到达前线,小于三
个时辰。后世的六个小时,听上去很长,但在汉末,已然是无法想象的速度了。
“长公子,李曼成摆出一副退守的姿态,无非是要拉长我军的战线。敌军在我军狂攻之下不为所动,应对亦称得上稳正。”
宛城以南六十里,叶信的总指挥所压前,为得是更快获取讯息。五军的消息源源不断而来。徐庶正在分析,其中得失。
“军师,李曼成果然是良将,萧远将军进攻的控制几乎无懈可击,其中不乏诱敌出战之法,此人却始终不受影响……”
长公子闻言微微颔首,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对主帅而言,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要求,情绪?只会坏事!
“长公子,李曼成用兵,老成持重,且观他如此作战,背后怕也有荀文若程仲德之谋。南阳之地,曹军未必看重。”
听了徐庶之言,叶信双眉一挑:“军师,前番军情,曹将军亲自率军前往沛国,此为诱敌之计,还是别有所图?”
迎着长公子的目光,徐庶拈须道:“长公子此言,难道是……”
“军师,信是在想,必要之时,亲领士卒从此一线突进,一来见曹军反应,二
来,亦可知其兵力分部。”叶信一笑道。
“必要之时?那庶要问长公子,必要之时,乃是何时?”徐庶闻言,想了想方道,看着叶信的目光,若有所示。
叶信却是不言,手指在沙盘之上划出一条路径,结束之后,方才看向徐庶,后阵眉头一皱随即放开,默默思索起来。
两百七十里,是萧远五军先锋,离长公子大营的距离。而从沛国到下邳,最近之处,只有一百八十里,庞统的军情更加迅捷。
率领大军兵压刘备,让其不断退却,纵使有虎痴许褚率领虎豹骑亲来援助,徐州军也很难遏制住庞统黄忠的兵锋。
六曲,先登军,白马营,泰山军。四军联动,庞统用兵的余地极大。眼前的敌军配置,似乎并不足以阻挡定边前进的脚步。
前方不断攻击袭扰,黄忠联合张海龙,定边军的攻势,从未放缓。借着骑军之利,第一要点,始终是侦查,斥候连绵不断。
身为军师,庞统在帅帐之中,只是紧盯地图,不出一言。
参谋及帐中的军官,始终保持着安静,黄将军亲令,谁也不许打搅军师的思考。除了不断传来的军情之外,帐中保
持着安静。
“报……今日一早,大公子所部,在沛国北部,与敌军对阵。目下探得军情,曹军主将是夏侯惇,曹昂亦在军中……”
传讯士卒飞奔而来,进帐便高声言道。说完,则在一旁静静等候,片刻之后,见军师微微抬手轻挥,他才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