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战阵的最前线,纪灵和麾下参谋们收到曹军进攻的消息之后,面色远不如于禁那般凝重,恰恰相反,那是一种轻松。
相比于未知敌军的手段,不论何种形势,都足以应对。
曹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拿下江夏,再进取南阳,对宛城重地,呈夹击之势。这一点,恰是宁远和蔡瑁最担心的。
远在冀州的于禁,亦精准捕捉到了战机,察觉到了危险。
不同在于,宁远和蔡瑁的想法是真实的。但于禁却是因为所处位置的关系,倘若你将他与纪灵对调,将太原营与豫州营对换。
那么,二将的反应会出奇的一致,排除掉曹军这个有威胁的可能。
来吧,来多少,宛城也吃得下,曹军夹击宛城,才是正中我军下怀。看看作战室中参谋们的表现,足以证明。
没有对错,只有立场和理论的不同。在纪灵和安定豫州营眼中,此刻战事一起,最重要的地方不是宛城,而是襄阳。
“将军,卑职以为,曹军若是急攻南阳,求对我军形成围攻之势,反倒是眼下最佳,情况坏到极点,青州陈留,都得留下!”
参谋之首的话语并不铿锵
,语气平和,却隐隐令人振奋。
“因此,我军大概率不用顾忌此间,宛城,安定,安乐,成犄角之势,守卫森严,更有骑军游弋在外,强攻的话……”
纪灵摆摆手,断然道:“此处本将军也想过了,的确不用多说,眼下之局,我们在宛城之处,能否给荆州以策应?”
说话被将军直接打断,参谋之首面上却只有欣然。默契这个东西,永远是打出来的,两次豫州之战,豫州营都是戛然而止。
战果虽然没有取得太多,但全军上下却经历了实战的磨合。且定边军的理念,就是对大局有利之时,一切不在心上。
纪灵将军显然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如果能强攻宛城得手,曹军还用处心积虑的谋划突袭荆州吗?他们早就大军压境了。
如今,长公子率领的凉州营正在驰援宛城,而郎骑竹将军的九曲已经到了。面对萧荣将军的攻势,李通的应对称得上精彩。
但观其战略,还是露出了端丽,陈留营的忍耐太过了。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句俗语翻译到战场上,便是没有白占的便宜。敌军的隐忍,一定包含着某种动机,绝无例外。
“将
军,卑职也想,敌军用谋,我军将计就计,乃最佳应对。可……稍有不慎,敌军之不可能,就有可能变为可能。”
纪灵闻言摇摇头:“说点大家听得懂的,也不怕咬到舌头。”
“诺!”参谋长毫不犹豫,续道:“我军的计划若不够精细,万一被敌军所趁,损失了兵力之后,敌军就真的可以夹击了。”
“荆州军情,我军已然知晓,长公子大军就在来此路上。公子为三军之帅,考虑的当会比我们更为周全,等待军令为上。”
“等待军令为上?”纪灵双眼一瞪,随即笑道:“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不过说的好,公子是三军之帅,讯息更多。”
说着,语气一转:“不过横竖眼下只是加强防卫,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听听,万一军令到来,咱们也用得上不是?”
参谋长听了眼中一亮,颔首道:“将军英明,卑职想的是……”
以定边军的传讯速度,确如豫州营预期的那样,在安定收到消息之后的半个时辰,行军之中的叶信,也得到了军情传递。
曹操大军攻击江夏,乐进领青州营为主力,进展速度极快。与之同时,刘使君抱病
不能理事,荆州南四郡之三,叛乱突起。
这三件事情联系到一处,要说曹军不是早有筹谋,叶信根本不信。
脑海中立刻展现出荆州的地图,山山水水,防守概要,清清楚楚。
在凉州的一年,叶信不仅仅是训练凉州营,亦有对自己的提升。飞燕骑统领张飞教了他一个好办法,背地图,所有的地图。
熟悉到什么程度?熟悉到一提地名,所有的地形就在脑中。且那些想像之中的地形之侧,还要有详细的注解。
张飞就是这么做的,奔袭徐州之战,是他第一次率军抵达徐州。但飞燕各军,对地形的利用,近乎到了极致。
除了齐备的向导之外,亦要得利与张将军的特长。而一般的惯例,主将精通的事情,麾下郎将校尉司马,是会尽皆效法的。
胯下战马不停,马上之人全神贯注的沉思,物我两忘。徐庶策马而来之时,看见了这一幕,他轻轻挥手,让左右远离。
同样的专注,同样的神情,眼前的长公子,和高将军何其相似?唯一的区别在于,高顺是坐车的,赶车人只有独臂独腿。
但即使在冲锋陷阵之时,他赶得车,绝不会
逊与骑兵营的战马。
长公子呢,对战马的控制,已经成了本能,根本不用费神去想。宝马良驹,亦与主人心意相通,奔跑的既快又稳。
当高顺沉思之时,徐庶是绝不会去打断的,对长公子也是一样。详细的军情终于到了,敌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