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之处,厮杀之声不绝于耳,但外城,却是次序井然。
萧远忙于战事不会来,迎接陈宫的,则是另一人。
儒衫一尘不染,皮肤是被太阳长期照射的那种黝黑,脚上的一双草鞋,和儒衫及腰间的玉珏,很不相称。
“军师,凉州治中董保,见过军师。”后者一笑,上前施礼。
陈宫微笑还礼,还没相问,对方已经继续了:“军师,董某是奉苟首领之命,前来西都,稳定城中,军师一到,就轻松了。”
陈宫闻言眉头微挑,苟图昌?调董保前来?稳定城中?
但他随即反应过来,面前的董保,是主公的兄弟之一,善于执政,且极善亲力亲为。另外一点很重要,西都之中,世家众多。
其中有不少,是从东都洛阳迁移而来。这些世家子弟,平素都是以叶欢何刚为偶像的,治中他们可能看不上,但叶欢的兄弟?
“苟首领眼光精准,知人善用,董治中辛苦了。”陈宫笑道。
“不辛苦不辛苦,萧校尉拿下西都,在下恰逢其会。军师是兄长看重之人,呼保表字便可,军师请……”董保伸手相请。
陈宫点点头随之而行,果不其然,外城的治安
,除了原本微尘清风大河之士外,就是很多世家,共同出人而为的。
他们对自己,十分可气,但与董保,才是那种真正的认同。
“嗯,何公子李公子都可应付裕如,但还是董保最为恰当。”陈宫心中暗道,有此人在,自己便可以全力投入战事中去。
一阵巡视之后,陈宫自要去观萧远所部的战事,而董保也有要事要忙,西都附近的春耕。仗要打,生产不能放下。
可持续性发展,一直都是叶欢的理念,且被司徒张昭等人精益求精!拿下一地,稳守一地,发展一地,从来没有落空。
再度前行,到了接近内城之时,陈宫终于看见熟人了。萧远麾下的参谋,对方正在一路小跑,见到自己,明显加速。
“见过军师,校尉说了,军师今日来到,四军最好的迎接便是拿下西都。方才我军已经登城,萧校尉亲自率军追杀敌军!”
“好,拿下西都,萧校尉与四军将士,大功一件,快带我去主帐所在。”陈宫重重颔首,西都一下,司隶便连成一片了。
“校尉说了,李文优倾巢而出,敌军留下的士卒,战力并不坚强,四军拿下乃是本分,不敢和飞熊飞
虎同袍相比。”
参谋在前带路,不忘转述萧远之言,听得陈宫是抚须颔首。
这几年来,典韦压制的最狠的,就是虎卫军了。陷阵缺人,虎卫给,龙骧缺人,虎卫送,只要战事需要,将军没有二话。
攻克西都,也是对虎卫军忠勇士卒,最好的奖赏。
“军师,这一次李文优还算个人,哦,也许是他走的急,并未对西都富户劫掠。校尉说了,他会尽量保证稳定。”
参谋之言,陈宫亦有同感,他之前亦颇为忌惮,西都会复刻当年洛阳的火劫。由此也可见,典韦派萧远急攻的重要。
有悍将攻城,有能吏稳定民心,这一场战斗,是完美的。
赶往帅帐,内中一切布置完成,以陈宫对萧远的了解,西都再无变化之后,他会提前考虑下一步行动。
果不其然,除了长安的沙盘之外,更有雄关地形。萧远已经盯上了此处,陈宫心中亦有所想,眼下他唯一欠缺的……
兵力,听了参谋的汇报,此战攻城,目下四军的近五千士卒,伤亡千余。对西都而言,又是全力急攻,算是极为优秀了。
算上自己身边的千余卫队,手中兵力不过五千,还需留下一
部,作为守备长安,维持稳定之用,三千多人马,能干啥?
函谷关的长公子和留守士卒,陈宫是不会动的。东都有高将军坐镇不假,但眼下的洛阳,却处在它数年以来最为虚弱之时。
曹军虽在兖州冀州之战中损失不小,主公却也受到了刘备军的阻击。倘若二者合力,会否又有攻击司隶宛城的动作?
主公和军师是一定会有所调配的,但在收到明确的讯息之前,叶信的凉州营,便是眼下唯一的机动战力,必须保持稳定。
三千多人马?三千多人马就不能用于战阵呢?陈宫绝不会这么认为,主公常言,到了极限之后,一根稻草也能压死人。
虎卫军的三千多精锐,无论如何,也不能用稻草来形容吧?
有了董保的存在,陈宫省去一切繁文缛节,全心投入到对战局的思索之中。看着沙盘,稳立如山,两个时辰恍然未觉。
“报,军师,萧远校尉到了……”直到有传讯士卒前来通报。
看着一身血污的萧远,陈宫摆摆手不让他行礼,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笑道:“有今日破城之功,也不枉当日降级。”
“军师,当真不足为功,军师如此说,远挺
不好意思的。”萧远摇摇头,随即正色道:“军师,我想继续进军,攻击葭萌关!”
“哦?”陈宫心中认可,面上却是不显,接道:“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