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的时间,文丑大军推进三十余里,五军的阵地就在不远之处。与面临的困难相比,冀州军的速度,已经不算慢了,但……
快慢这个东西,要看跟谁比,尤其在战场上,很难说的清楚。
说到底除了破袭之外,定边军还有讯息上的压制,他们侦查完备,信息畅通,根本不用去防备什么突然的意外,自然更快。
虽说第一次冲击败的极惨,但吕虔将军还在忠实的执行军师交给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牵制潘凤,说白了,用命去换。
一对对盔明甲亮,杀气腾腾的士卒。寒光闪闪的战刀,锋利无比的箭头,没有拿去对付五军的将士,却对着自己的郡国。
“杀,杀上去,但凡敢有后退者,杀无赦。”执法军官冷酷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眼下也唯有如此,才能保住士气。
“也许他们见血之后,就能稍稍沉稳吧。”吕虔将军心中默念着,虽然连他自己也没有太多的信心,但还有别的路吗?
让吕将军欣慰的是,接下来的两次进攻,郡国兵们表现好了许多。似乎老天也听到了自己的心愿,他们的攻击,在不断深入。
“这样继续下去,就算打不破五军的阵地,牵制他们不能妄动,应该能做到吧?”吕将军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燃起希望。
五万郡国兵不经练,吕虔将军的实战能力,其实也有欠缺,至少缺乏和定边军的作战经验。要是吕匡在,一定知道危险不远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潘凤想到的叶欢之言,恰恰是此刻田丰和程昱的弱点。联军的兵力,快到使用极致了,将领也是一般。
于是,在第四次冲锋,甚至占领敌军两块前出阵地之后,吕虔将军继续攻击。现在不仅有希望,还有幻想,我能击溃五军吗?
答案出现的很快,哦,应该是五军的反击来的很快。星星点点的攻势在刹那之间就转变成燎原之火,潘凤亲领,全军反击。
“杀,杀,杀……”五军士卒们齐整的喊杀之声响彻夜空,震撼着每一名郡国士卒的心灵,那些喊声之中,凝聚着无尽的杀气。
不喊,是一种格调,喊杀,则是为了震慑敌军。对手是郡国,声势压制也是十分重要的,潘凤当然不会不知,他喊的最大。
就算是徒步冲锋,手持开山大斧的潘将军依旧快如闪电。几个大步之间就到了阵前,开山大斧闪动寒光,七八名敌军身首异处。
“护卫将军,护卫将军……”亲兵们冲在将军左右,拼命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冀州郡国,不断被砍杀,甚至不能形成有效的战阵。
潘凤脚步坚定,丝毫不停,他的目标,多是那些身穿军服的军官。其余只算是顺手而为,短兵相接之时,也不断有弩箭之声。
肉搏战,混战,混战加上肉搏战,是最考验一支军队的战力和意志力的。在这一点上,五军和冀州郡国之间的差距,判若云泥。
之前是攻坚战,士卒们更多面对的,是敌军精准的弩箭。伤亡虽大,但视觉效果却远远比不上眼前,那些敌军简直都是疯子。
他们红着双眼冲了上来,战刀和战斧不断将自己的同袍砍得身首异处,要不就是残肢断臂,血光从未停止过,惨叫声连成一片。
五军士卒面容狰狞,犹如一只只野兽,厮杀之时,他们根本不是人。看那纯熟的手法,不禁心胆俱裂,胆气一丧,崩溃随之而来。
郡国不经习练的弱点,被潘凤牢牢抓住,并将之放大到了极限。最后的结果,是宽达三里的正面战场,冀州军全线溃败。
“将军,将军,战马,战马……”军需官在将军突进之后,带着士卒牵着几十匹战马赶了上来,那是潘凤与亲卫队的。
一军统领,以五军的编制,潘凤身边的亲卫队上下有四百二十三人。标准是人人都能策骑战马,除了有特长之外,就是硬规矩。
跨上战马,潘凤稍稍活动一下周身,开山大斧指向前方,率先突进。亲卫队足足一队士卒跟了上去,另有一队,却脱离了战阵。
他们在奔向敌军的两翼,手中拿的不是武器,而是铙钹。
“尔等已经中了我家将军伏兵之计,今夜杀尽汝等……”很快,金鼓与高喝之声便响成一片,他们赶着崩溃的敌军前行。
“弃械跪地者生……”这句常规的劝降台词,显然不适合眼前的战场,也没有人会去喊,五军的动作,是让敌军军心更加动荡。
击溃前阵敌军之后,在潘凤眼中,击溃敌军的军心士气是更重要的。否则,不管郡国有多疏于联系,战力羸弱,总有五万之数。
五万人,就算动也不动,站在哪儿让你去杀,也得杀一阵。但军心士气一旦丧失,杀起来就快了,他们自己就能搅乱自己。
率军追击在敌军的溃兵之中,潘凤并不穿越,而是与士卒时不时的砍杀周围敌军,不住加剧他们的恐慌,让之奔逃更速。
不过小半个时辰,潘凤率领五军三千精锐,已经杀穿敌军三道防线。哦,这么说不够准确,至少一大半是他们自己冲破的。
面对蜂拥而来的败军,慌不择路的他们很容易冲乱自己人的阵型。而阵型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