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可以夺其志,三军不可夺其气,道理很简单。
文丑下令不顾一切总攻,士卒可以听令而行,司马说的没错,一旦被他们顺利的突破一线?接下来,敌军一定会士气大振。
魏勇的着眼点就在此处,盯死你,看你这口气能够撑得住多久?一旦五军守住了第一线,或者让敌军付出惨重伤亡,足够了。
敌军的锐气一旦减退,对五军后面的防御是有利的,哪怕在一线的争夺战中付出更多的伤亡,在他心里,一定是值得的。
理论永远是理论,在战场上,战况就是一切。且不管任何理论,正确和错误的依据,永远是实战效果,永远是军队的实力。
战前的信心是战前的,一阵纠缠之后,魏勇已经大概判断清楚敌军的战力,他口中的两个时辰,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两个时辰。”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听在潘凤耳中却是决绝,内中包含的信息量,也不仅仅是时间概念这么简单。
战场上,两个时辰能做什么?对五军来说,已经很多了。尤其是在击溃敌军仓促拼凑起来的“大军”之后,战术选择更多。
可以赶在魏勇的身后,设置阵地,用同袍争取来的时间,再度阻击文丑南下的大军。以五军目前的人员状态,能够做到。
也能率军赶去,与魏勇汇合,两军合力对付文丑,加强防守力度。
或者说,不单单是防守,突袭敌军侧翼,亦不失为一种战法。
潘凤能想到的,还有很多,他现在要做的,是在诸多的选择当中,挑选一种对当前战局最为有利的,且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身为大将,你只能根据战场的环境,敌情我情,做出最为周详的考虑。至于是否最正确,只能按照战局的结果来推论。
假如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因素能够影响战局的话,目下看来,只有两个。一是战场上不断改变的军情,二便是援军!
“文丑大军南下,以张儁乂指挥之能,多半会追击而来。倘若龙骧军再能到达战场,与我五军形成合力,文丑更难突破……”
想到这里,潘凤站起身来,对身边亲兵道:“立刻派出侦骑,放出信号,争取联系上龙骧军,让张将军以最快的速度,南下……”
“传我军令,所有轻伤的士卒,由张琦统领,魏勇阵地南侧二十五里之处,有高地地形利于防守,立刻前往加固……”
“告诉张琦,还有工兵营兄弟,等他们看见文丑大军前来之时,就是我五军决死之刻,用人命拖,也要给我拖下去!”
说到这里,潘凤的语气依旧平和,他了解自己的下属。根本不用去强调什么,倘若文丑大军能突破,他和魏勇会在先一步……
“麻子,你带一队士卒留下,照顾好我军的重伤员。一旦文丑突破,我会给你讯号,立刻寻安全之所,就地隐藏,等待同袍。”
之前,军官们都在静静听着将军下令,便是听到五军最后一刻之时,最多也就是眉头跳动两下。但此时,却有一人忽的站了起来。
“将军,我不干,我要随将军身边护卫,就算要给我五军留点种子,也不该是我。当年在五军,我就随在将军身边……”
说话之人面上斑斑点点,正是潘凤口中的麻子,论资历,他甚至比叶欢典韦都深。十六什还未加入边军,他已经跟着潘凤了。
“没跟你商量,就是你随我最久,才能护住那些兄弟,少废话!”潘凤厉声将之打断,随即一挥手:“全军出发,增援同袍!”
“将军!”麻子到了潘凤身前,语气微微有些颤抖。
潘凤见状双眼一瞪,右手扬了起来,后者却眼也不眨,等着落下。
巴掌落了下来,却没有想象之中的声音,也没有落在麻子的脸上,而是肩头。潘将军笑着摇摇头:“行,算我求你,照顾好兄弟们。”
“我……”麻子一愣,再看看潘凤,深吸一口气闪到了一旁。
夜幕之下,五军兵分两路赶向战场,队列比他们开来之时,少了至少三分之一。抛开轻伤员,潘凤手中的可战之兵,仅三千余。
原本的六曲人马,缩编成了三曲,且在击溃敌军之后就已经完成。保持部曲的配置完善,在伤亡重大的情况下,是极为有效的。
和士卒一起快速行军,潘凤策马而行,冷风吹来,他才忽然感觉到了疲劳。方才击溃敌军的兴奋,让疲劳的感觉消退了不少。
“唉,看来我还是老了,早个三年,怎会如此?此战若能顺利阻击文丑而不阵亡,五军统领一职,就该交给魏勇了……”
正在想着,前方忽然有士卒奔跑而来,在他身后,跟着三个黑衣人。看服装的样式,乃是山地飞龙的士卒,潘凤当即心情一振。
军情,是他眼下最需要的,说是大将的双眼,也丝毫不过分。
“将军,将军,张郃将军十万火急传讯,文丑南下之后一个时辰,龙骧军已经全员发动,急行军南下,现在需要将军指挥!”
看见潘凤,黑衣人便立刻喊道,山地飞龙有多种联系的手段,张郃的消息,亦是通过层层传递而来,才能如此迅捷。
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