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身经百战,他听得出徐庶的言中之意,面对曹操,布阵之时亦有考量。但还是南山书院的那句话,你以为足够的谨慎就是谨慎了吗?
话,很拗口,不过等你真正统领万军之后,自然可以理解。
“将军,曹操麾下不但有夏侯惇、曹仁乐进等良将,荀彧、程昱、戏志才等皆是善谋之辈。虽然此时还无军情,但庶度之,他若出手之时,豫州多半会有变数。”
“变数?”高顺终于出言了:“元直的意思,微尘也未必能尽掌其情?”
徐庶听了稍稍犹豫,很快还是点了点头:“将军,庶绝非不信同袍之能,但大战之前,却也不能一味以之为凭,我军设之在前,故才可无往不利,可……”
高顺眉头微皱,挥挥手道:“元直,若是这般说话,今夜之谈,有何必要?”
“将军,之前种种,已然证明袁曹二人都在尽力对付微尘清风,为军情计,庶是怕会被荀、程等人加以利用,豫州之战,我军本就是待敌而动,倘若先机再失……”
“元直是怕本将军过于看重微尘讯报,用兵之时,便会落在下风?”高顺目光一冷。
“是!”徐庶坦然答道,接着又摇摇头:“庶观将军所为,应也是有所察觉,但却不知其细,身为参军,自该为主将分忧,倘若知而不言,失职也!”
“哦?那元直之前为何不言,待到今日方说?”高顺继续问道。
徐庶顿了下,目中闪过坚定:“是庶怕智术短浅,考虑不周,反会给将军添乱。且,且将军极重此战,威严更甚,排兵布阵,种种安排,却也找不出瑕疵。”
“那既然找不出瑕疵,元直为何又来进言?”高顺轻轻拈须。
“因为庶觉,对付曹孟德,还嫌不足,且我军作战要旨,虽无瑕,却也无锋!”说到这里,徐庶面善露出一丝歉然:“不谋功而谋无过,与战而论,亦是……”
高顺摆摆手,不让对方继续下去:“元直,其实就是顺之安排,并无出奇之处,对吧?别急,主公军师有大局定议,但身为大将,总该有有为,于是元直有点失望?”Κánδんu5.ζá
“将军,这……”面对主将的直言,徐庶一时有些局促。
看出徐庶的窘迫,高顺忽然笑了,令前者惊讶的是,笑容之中,居然带着一丝狡黠。和高将军平常的威严相比,绝不相称,倒与将军有点相似。看書喇
笑容一闪而没,若不是看的真切,徐庶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接着,高顺拿起茶壶,茶杯,书简,就在案上摆了起来。徐庶静静观瞧,眼光更为认真,将军摆的是豫州一线的战况,信手之间,细致清晰。
“元直,帮个忙,去把那些书简和笔架拿来。”摆动之中,高顺轻声言道。
“是。”徐庶闻言起身,却是后退而行,双目则不理案上的种种变化。
不一会儿功夫,诺大的案几,几乎被摆满,高顺并不停下,双手还在不断移动。案几上的竹箭、书本、笔架,被他移动到一个个位置,颇令人眼花缭乱。.dfyxs.
徐庶的目光则是越来越亮,时而专注,时而沉吟,时而默默颔首,亦会微微皱眉。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高顺才停下了移动,抬头看向徐庶,目光若有询问。
“将军,让庶一试如何?”后者相顾问道。
高顺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庶又想了一会儿,才开始移动案几上的陈设,下手沉稳,动作有力。摆到一处,他会抬头看看高顺,见将军并无所问,再继续下去。
房中除了一些不断响起的磕碰摩擦之音,并无半点言语,门前的叶电像是睡着了。
等徐庶将自己的所有变化摆完,二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的一道起身,将陈设放回远处。做完这一切,才重新相对而坐,此刻高顺看向徐庶的目光,多了欣然之意。
“元直,自将军任命你为我陷阵参军的一刻,顺就知道元直有才。”高顺出言,见徐庶又要欠身,便一挥手:“但可能是性情所致,总觉元直心中顾虑颇多。”
“主公慧眼识才,更善提携调教,但往往太过爱护,尤其是元直这般的智谋之士。”说着目视对方,语气略沉:“元直你可知,若是明日还不来,顺会有失望之处。”
“将军,你……”徐庶闻言一怔,难道之前高顺的威严与冷淡,是故意为之?
“荀文若王佐之才,运筹帷幄,令得吕奉先损兵折将,铩羽而归!程仲德计谋深远,常有绝处,司隶一战,是我定边军少有的败绩……”高顺侃侃而言,面容沉肃。
“遇见如此强敌,慎重是必然的。但若是换了郭军师,定然乐在其中,他会顾忌对方的谋略,但那种顾忌,只会让之想的更深,而非顾忌与言语之间。”
“乐在其中?”徐庶闻言身躯一震,抱拳道:“将军,庶亦有此心,只是战局重大……”
“战局重大,最该谨慎,最该顾忌的是主将,是本将军!元直身为参军,参而谋之,兵法之道,无所不用其极,你可以尽情设谋,无所顾忌,最后还有本将军在。”
“倘若因战局重大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