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并非所有人都是叶欢和曹操那般称职的逗哏,似严将军这样直来直去的大有人在。庞统听了微微颔首,今夜前来他是深思熟虑过得,得露上一手。
“严将军你看啊,你若是袁绍的话,若是我军白马营……”
“我是袁绍?我怎么能是他呢?小人,没有信义。”严纲断然道,还记得当年就是袁绍在背后撺掇刘虞自立,叶欢也是因此与公孙瓒反目,结果呢?人不认账了。
严纲心底深处,还是念着旧主的好的,叶欢对此也从没说过什么。
“严将军,统就是比方一下。”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庞统笑笑轻声道。
“仲甫,武院说过,此乃换位思考之法。”黄忠一旁亦道。
严纲听了,安静下来,闭上眼沉默片刻,还是道:“不行,我换不了。”
“士元,军中诸将,个性分明,并非人人都如将军与典韦将军一般。身为参谋,参而谋之,了解主将心性,亦是其中之一,好的参谋,要想主将心中所想。”
此刻庞统脑海中响起当日郭嘉的话语,除了自己问,鬼才从未主动教过他什么谋略。但军中的经验,却是毫不隐瞒,二人履历近乎相同,那些更令他有所得。
“好,不当袁绍,将军你就是文丑,倘若冀州骑在此时遭受骚扰,会怎么想?”庞统点点头,尽量让自己话说的白一点,严将军不是张飞,没有那许多的学识。
“文丑啊?我试试。”严纲想着又闭上双目,这次的确舒服了一点。
“我会想,敌军打探我军虚实,到底只是打探,还是有主动出击之意。”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目言道,其实也不用带入文丑,换了当年的自己,就有推断了。
“将军判断精准!”庞统点点头,续道:“但如何更进一步,探听敌军动向?”
“看敌军的选点,定边军那帮家伙狡诈多变,也许刚开始只是封侦查,那是他们的老手段。可照着战斗激烈程度,以及敌军出现的地点,会有些蛛丝马迹。”
严纲细细思索,话越来越多了,黄忠先是眉头一皱。什么叫定边军狡诈多变?你不是还是我不是?可想想这是换位,于是带入自己徐州的视角,不由又点了点头。
“敌军再如何隐藏,也有踪迹可循,比如一旦全力打击斥候,很可能就是大战来临的前兆。但也不能万全尽信,似张海龙、臧满之等辈,鬼的很。”
“汉升兄说得对,不过用兵总有痕迹,细细推敲,该能看的出来。”严纲欣然颔首。
说完,二将对视,皆是一愣,又双双看向庞统。如此设问,头脑的确灵活了许多。
“二位将军真是身经百战啊,看的准。”后者竖起大拇指,笑道:“严将军,黄将军,那在何种情况之下,最难判断敌军动向?哦,也就是说,可能性最多。”
“嗯?”严纲鼻间出声,随即双眼亮起,单掌拍在案上,啪的一声,庞统双肩抖了下。
“我懂了,我懂了,难怪将军让我自觉了。我可以多处袭扰,让他不知主攻所在,让文工横慢慢去想。他也不敢轻启战端。”严纲说着,又拍了下脑袋看向庞统。
“士元,你说的好,本将军现在这个意思,对不对?”
黄忠随之看去,现在坐与对面的庞统,似乎顺眼了许多,长得都好看了一些。
“对……”庞统点了点头。
“传我……”严纲闻之便站起身来。
“将军稍安勿躁,还有一事。”庞统急忙劝住。
“士元,既然清楚,就要立刻动手,还有何事?”严纲问道。
“将军,方才所想也不错啊,虽然我们想着,文丑会这般,但也要先防一手。”
严纲听了,重新坐下,一抱拳正色道:“士元,你痛快点说,纲定会仔细听之。”
“哦,二位将军,若是如此……”
“啊?”
“什么?”
门口的亲兵忽然听见将军和黄将军的两声惊呼,立刻围到了门前,蹭蹭蹭的几声,战刀也亮了出来:“将军,何事?”队长拉着帐帘问道。
“没事儿,别大惊小怪。”严纲的声音传出,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收刀入鞘。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将军才再度出言:“传侦察营营首孟军,立刻来见。”
接着,帐帘掀开,严纲的身影出现:“柱子,立刻将此信,送给麯义将军,是否上报主公,由他斟酌,快,最快的速度来回。”
“诺!”亲兵听了,接过信件转身就跑,到了营门飞身上马,奔先登营中军而去。
那边麯义细观战局,直到深夜刚刚睡下,便闻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白马营严纲将军上报,请麯将军定夺。”
“进来。”麯义口中说着,披上斗篷,点燃了帐中烛火。
“麯将军,严纲将军亲笔,请将军定夺,是否要上报主公。”柱子随着侍卫入帐,施礼之后便将信件双手递上。
麯义接过展开观瞧,先是双眉一皱,随即微微点头,跟着便布出营帐。
“将军,鞋,鞋,外面冷。”亲兵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