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军城寨前,并非没有防守,但六曲乱箭齐发,还是命中了六七名目标。
伤亡并不大,多数只是受伤,但李明清楚,带给敌军的心理打击很大。
“好精准的射术,十步距离纵马加速,使得飞射威力更增,厉害啊。”徐盛后面看着,心中不由感叹,接着观察的更仔细了,他还有八百字心得要写了。
心理打击?李明是在南山武院学到这个辞的,比较文气,书面化。
回到队里,怕自己说不清楚,他总结出来,就是吓人,不断的吓人,让敌军胆寒。
哦,也不一定都胆寒,总有作战意志顽强的劲旅,战阵视生死如无物。
不过嘛,无惧生死,并不代表就愿意不明不白的去死。
于是乎,寨门上的士卒全部举起了盾牌,对方弓箭射的贼准,稍不留神就会出事。全力防备,精神需要紧绷,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人特别容易疲劳。
对了,李明要的就是你疲劳,将军说了,你们要能睡好觉,就是本队长不称职。
飞射之外,还有军乐队,且不止李明一队。他们敲响不久之后,东北方向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刘猛的一队士卒也到位了,采取的则是相同的战术。
营寨中,很多熟睡的士兵们被吵醒了。他们皱着眉头,有的将被窝紧紧的蒙在头上,有的则撕下两端布条塞入双耳,但那刺耳的声音,却总是遮拦不住。
“该死的定边军,有本事明着来啊,这些偷鸡摸狗的招数算什么?”
“娘的,你们还让不让人睡了?什么东西那么响的声音。”
豫州军从军官到士卒都是极为郁闷的,对方时机还挑选的极为巧妙。半夜三更,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候,此刻被人打断,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帐篷中一片辗转反侧,夹杂着骂声。过了片刻,很多人干脆坐了起来,不睡了。
铙钹、金鼓、小号,别忘了还有王者唢呐,它响起的时候,那叫一个悲凉。
徐盛擦拭了一下眼角,刚才的一段乐声,令他不禁想起了去世的老娘。
“六曲的玩意儿怎么这么多?难道以前是做丧事的?”
“对了,继续,都别睡。”李明心中暗自呐喊,眼前都是九曲的拿手好戏。
“兄弟们,还不够,给我骂。”既然要学九曲,有一样就不得不为,骂战!
在叶欢编撰的操典中,骂战是作为一种战法写入的,很多时候,言语有着奇效。而在定边军,从叶欢开始,几乎每一员大将都有极好的口才。
想举例子,信手拈来,东郡之战,典韦激吕布!过马之战,叶欢激吕布,虎牢之战,张飞激吕布。怎么都是温侯吕布?没办法,性格上有点缺陷,喜欢上套。
说起骂战,叶欢之下便是九曲曲长臧空,最近飞虎军副统领管亥亦有后来居上之势。
“都别睡了,豫州军的弟弟们,起来浪啊……”
“快起来,快起来,发大水了,再不动就淹死了。”
“你们也不用抵抗了,我们张将军和典将军明日就到,等死吧。”
几个膀大腰圆脖子粗的士卒,手持扬声器,对着敌军营寨就是一通大喊!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传出去很远,李明这里,都可以听见刘猛那队的骂声。
“一帮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袁公路欺君罔上,无父无君,你们也是吗?”
“豫州军弟弟们,不要为袁术卖命了,我们定边军善待降卒。”
“我勒个去,刘猛你在干嘛?都开始劝降呢?”李明不禁翻了个白眼,让你们骂,讲什么道理啊,这样下去,人家不就知道我们是六曲不是九曲呢?
想着,李队长纵马上前,可张了张嘴,有些话却终究骂不出来,还挺别扭。
“如此岂是堂堂强军之道?”徐盛的眉头则微微皱起,貌似有点小人啊。
李明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骑军首领郎将方平根本没往那里想。九曲也太混蛋了,还吓我们?张飞和典韦都到了,你们还在这儿浪费口水?早就杀来了吧。
“传我军令,四处严密守卫,不得出战,我倒要看看他们知不知道累。”片刻之后,方郎将咬着后槽牙言道,骂吧,你们还能把我数千人马骂死不成?
陛下无数次交代,陈兰将军、黄忠将军皆有言,不可与定边九曲夜战!方平是深深刻在心间的,他看过战报,半月前,九曲五十名士卒,夜战打了陈兰麾下整整一曲。
一军来,七军防,那说的是白天,到了夜晚,这个数字还得加上三成。
敌军不敢出战,李明刘猛心里都清楚,但他们绝不会因此而放松戒备。
徐盛看的清楚,队长身后,一直有百余名士卒整装备战,敌军一出,他们会立刻扑上去。
“去去去,去几个人,骂的都是什么呀,九曲的特色都没有喊出来。”李明想到了什么,对身边亲兵轻声言道,很快,三四人便纵马而出,奔向自己的同袍。
“我去,你们的胆子都被吓破了吗?出来干啊。”
“我去,还是不是七尺高的汉子?怕什么啊?战死不丢人,吓死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