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铺盖搬到马厩去,今日起,我晚上睡哪儿。”叶欢的声音随风传来。
“是!”楚南李云急忙出帐追赶将军,二人都在想,马厩?
叶欢大步而行,衣袖带风,一幕幕画面不断出现在脑海中。
叶家大院,锦衣公子靠近雪白的战马,后者一仰头,撞在鼻梁上,血光顿现。
公子捋起库管袖管,拿着毛刷,不住为白马轻轻洗刷,马儿偶尔甩头,水珠四溅。
草原之上,白袍银甲的少年战将冲杀万军,战马四蹄如轮,快似青烟。
“面对疾风吧!”江夏的天空下,少年将军大喝声中,斧影飘摇。白马鬃毛如烈焰,义无反顾的驮着主人,冲入无数敌军组成的战阵中,摧枯拉朽!
西凉阵上,长长的马嘶中,将军浑身染血,持镗独立,周围是无数敌军的尸身!
乌桓、匈奴、鲜卑、黄巾。
张角、波才、北宫望,董卓,公孙瓒。
白马四蹄踏遍所有军阵,击败无数英豪,和他的主人一样,天下扬名。
当那雄壮的白影出现,足够让敌军胆寒!这样的战马,大汉只有一匹!
“人中叶郎,马中照夜”
“将不过叶,驹不过照”
大汉士卒与四方百姓对之再熟悉不过,将军无敌,白马如龙!
“欣悦之之勇决兮,慰照夜之腾云,感定边之勇烈兮,叹一军之七防……”御驾亲征,耳闻目睹,先帝写下“讨逆赋”,照夜腾云,何等惊艳?
“骐骥有良种,宝马配英雄,长驱急如电,直堪托死生。”这恐怕是做惯了月旦评的许子将,第一次评价一匹战马,可说绝无仅有。
照夜狮子,这个名字永远会和定边叶郎捆绑在一块儿,深深印在天下人的脑海里。
“照夜,是我疏忽了,不过玉佩还有办法,我也会不惜一切。”叶欢心中喊着。
从他穿越那一刻起,到今天十八年,叶欢和照夜经历无数战阵,无数生死!他们之间的感情,绝非笔墨可以形容。
十九岁,寻常战马早已退出服役了,十九年也超出了很多战马的一生。
今年初,照夜又多了两颗牙齿。这不是演义,一匹赤兔可以骑三四十年。
但叶欢从未觉得照夜老,过马一战,面对年轻它许多的赤兔火龙,照夜完美的跟上了对方的反应,甚至还要快出一线!若不是勇决特技,今天将不再有无双虎将吕布。
可这次司隶,照夜却表现出了一些异常,它变得比以前更黏叶欢。但讨伐袁术,谋取天下,争夺最大的利益,包括重建东都,分散了叶欢太多的精力,直到……
九龙玉佩再度融合百灵的玉环之后,他第一个展现给叶欢的画面,便是照夜的状态!代表体力或是生命的线条,只剩下一丝,那一刻,叶欢立刻理解了战马的异常。
大步流星到了马厩之前,就像有心理感应一般,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迎了出来。矮一点的是虎王,高一些的正是照夜,那双眼睛紧紧盯在叶欢身上,似乎在说话。
毫不犹豫的上前,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三个影子挨到了一处。
“照夜,虎王,今天开始,本公子天天和你们睡。”两边面颊被舔的湿漉漉的,叶欢心中却极为温馨,双手不住抚摸着爱马和爱犬,这一刻,他们心灵相通。
“呜呜呜……”虎王不住在主人双腿之间进进出出,环绕而行。
“灰溜……”照夜则在胸腹之间不停的挨擦,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
楚南就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李云也拿来了铺盖,不知怎得?站在这里看着不远处将军和照夜虎王亲热的模样,竟会有双眼发热的感觉。
当夜,应该说是半夜,叶欢就睡在了马厩中,靠着战马与猎犬,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一早,当叶欢与西凉众将对坐与帅帐中时,宛城城下,攻城战再度展开。
麯义的先登营担当北门主攻,于禁太原营攻打西门,负责东门的则是徐晃的飞熊军加甘宁的锦帆营。定边军三军数万将士齐动,亦是攻城战围三缺一之法。
守将陈纪亲自坐镇西门,看着城下敌军雄壮的军容,以及三百步外,一字排开的二十七架轰天炮,他的眉头紧锁,面色沉肃。
死守!这是陛下交给他的任务,陈纪亦有决心战至一兵一卒,哪怕死在宛城城头。
死?他不怕,征战多年,早就置生死与度外,可关键在于,他能守住几日?又能消耗多少定边军的锋锐。原本他的目标很明确,至少让敌军付出过万的伤亡。
坚固的宛城,加上足够的粮草物资,以及两万士卒,陈纪已经对敌军的战力做出极高的估计了,为此,他甚至不惜提前进行收缩,集中力量与雄城之中。
可再看看原本坚固的城楼满目疮痍,城墙上下到处是人头大小的石块,陈纪又不禁腹诽。你们到底是来攻城的,还是给我送石料盖房子的?
两日的前哨战,按守军的估计,定边器械营轰天炮发射的石块,怕要有十几万斤!盖上七八座石塔都绰绰有余,二十四个时辰,他的守军伤亡已经达到了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