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张辽率领铁骑营,行先发制人之法,突袭吕旷所部,大战正酣。
与此同时,冀州骑身后五十里,莜城,三日的夜间便有袁绍军进驻。
县衙的一处大宅之内,堂中挂着河间常山至渤海一线的巨幅地图,袁绍正负手立与其前仔细观望,田丰、沮授与许攸皆在其侧后。
“元常,你言张文远不会固守原地,而会率军突袭,绍亦以为然也。只是河间地形繁复,他若前来,会在哪里?其兵锋所指,又会在何处?”
看了良久,袁绍方才转过身来,对沮授问道。
“主公,河间与幽州边界相交数百里,我军无法尽数封锁,目下林利,扶有,宁紊三处皆有可能,张文远选点何在,亦要观铁骑兵力,目下难以尽然。”
沮授闻言颔首道:“设若铁骑之前不曾分兵,全力尽出,则在工横之冀州骑。但若如此,便成决战之势,因此多半还在吕校尉的步卒,且他奔袭而来,兵力……”
“报……将军,吕校尉急报,今晨行军之中,在望丘忽然遭遇张辽铁骑营突袭,敌军兵力不过千五之数,是否有后援,暂时不清。”
话音未落,门外传讯士卒的声音响起,正是吕旷遇敌之时派回传讯之人。
“望丘?”袁绍听完立刻转身,眼光盯在了地图中,面上却无太多惊讶之色。
田丰沮授二人对视一眼,解释轻轻颔首,随即快步上前,许攸亦跟在身后。
“主公,张辽果然来了,突袭吕校尉所部,若我军能将铁骑营抓在河间……则不单单只此一处,对叶郎定边亦是巨大打击。”许攸说着,右手五指猛的一合。
“子远,我岂不知?但张辽久随叶悦之身边,历经百战不败,他奔袭而来,却只有千余骑?铁骑营战力便是再强,也无法击破吕校尉所部,定有蹊跷。”
袁绍出言,亦无太多欣喜之意,眼下军情不明,纵有安排,依旧难测。
“主公之言是也,张文远将才,加之定边强悍,不可轻敌。”田丰一旁出言,却见许攸面上闪过不虞之色,立刻又道:“但子远所言亦不差,我军战机也。”
说着话,却见沮授目视地图,默然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元常,张文远轻军来袭,必有后手,但眼下战机却不能坐失。以铁骑营的速度,若是被之看出异常,我军便会追之不及,颜将军该动了。”
“元皓你是说要断住顿丘,绝张文远北归之路?务求将铁骑营主力留在河间?可如此一来,势必形成大战,主公之意,还在牵制叶欢。”沮授出言道。
“且如此一来,主公与叶悦之之间立刻就会势成水火,再难相容。”
“沮先生……”许攸双拳一抱:“此乃张辽率军袭我州郡,我军诛之名正言顺。便是叶悦之又有何置喙之处?眼下既有战机,需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子远先生,其言虽是正理,但与叶郎却未必说得通,当年先帝加叶欢为征东将军之时,亦有督幽、并、冀、兖四州之言……”沮授摇摇头道。
“这……”许攸一时有些语塞,少帝确有此旨,张辽在河间亦不违之。
见后者一时不言,沮授的目光落在田丰面上,又对袁绍之处看了看。
田丰见了心中会意,方才之言看似说与许攸,其实却是让主公听的。袁绍向来不乏决断,可唯有在叶欢这件事上,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下定决心。
“主公,叶郎定边,强敌也,是战是和,不可犹疑,当一以贯之。曹孟德此次之举,主公亦可效法,唇亡齿寒,对双方而言都是一般。”
几步走到袁绍身边,田丰正色言道,他素来刚直,言语亦颇为直白。
“主公,关键还在张辽的铁骑营,若能抓住战机将之击破,或是歼其大部,便是断叶悦之一臂。到时他就是想报复,有兖州合力,又谈何容易。”
袁绍听了,终于重重点头,目视田丰道:“先生之言,振聋发聩,绍该听之。那便在这河间之处,尽全力留下张文远。”说到最后,面色越发坚定。
“好,那立刻通传山顶士卒放烟,令颜良将军断张辽北归之路。”田丰断然道,说完才看向沮授,后者连连颔首,又是微微摇头一笑。
“好,就请元皓代我行令,无论如何,袁某一力承担便是。”袁绍用力一挥手。
见主公如此,许攸看向田丰的目光中,嫉妒之色更重了,但转瞬恢复如常。
“传主公军令,点尤山狼烟,着令颜良将军全力出击。”田丰断然道。
“诺!”门外立刻有士卒应诺,紧接着脚步声远去。
很快,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清楚,战端开启,军情定源源不断。
“启禀主公,淳于将军急报,让属下面禀主公。”
“淳于将军?”袁绍眉头皱起,转身道:“速速进来细说。”
屋门打开,一黑衣人步入屋中,先对众人行礼,方才言道:“主公,沾县之处,吕奉先率领飞獠雄骑为先部走过马,却被叶欢亲领大军拦截击败……”
“过马?叶欢亲领大军?叶悦之冲我来了?”袁绍面上不显,心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