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短戟插入前胸,吴矿口中鲜血狂涌,看了眼前大汉最后一眼,身躯倒下。
甘宁一把将之扶住,缓缓的放在地上,守城士卒的攻击都被锦帆营挡住。
“吴矿已杀,余者跪地者生!”抽出双戟,兴霸又是一声大喝。
攻城战中,亦可显虎将之威,随着甘宁击杀吴矿,城头的激战渐渐停止。
俯视城下,巷战还在继续之中,守城士卒的战意并未消亡,他们与冲进城中的先登营士卒绞杀一处。借着对城中地形的熟悉,负隅顽抗。
甘宁的眼中闪过一抹敬意,双戟对撞飞身下城:“锦帆营,随某再战!”
“杀!”杀声震天,城头的士卒纷纷追随甘宁,往城下杀去。
寒风卷起,大雪重新落了下来,遮盖了血迹,却遮盖不了城中的厮杀之声。
平县,定边军大营,帅帐之内,典韦正在练习书法,这是每日必备的项目。
十余年苦练下来,加上有名师指点,此刻恶来正坐,气度俨然!信笔挥洒之间,皆有潇洒从容之气,落笔有力,力透纸背,字里行间气势磅礴。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典韦最喜欢写的,便是将军的侠客行。
陈宫踱步过来,目视案上,但见那个杀字落下,周围的空气都似乎一寒!
行云流水的落笔忽然有了停顿,典韦抬起头来看向帐门之处。
“将军,湄坞大捷,湄坞大捷……”远处,传讯士卒的声音隐隐传来,随着不断靠近而渐渐清晰。湄坞大捷,听了这四字,帅帐中人面上皆有笑容。
典韦忽的起身到了地图之侧,先看看图中各军的位置,再看看沙漏。
“公台,麯元伟的速度够快啊,看来轰天炮应是效用不小。”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典韦对一旁的陈宫道。
后者颔首,负手走到身侧:“当日演练,宫与将军都在,确是威力惊人。”
说话的功夫,传讯士卒已然进帐,将战报递给了阴照。
后者低首看了一眼,面上便有振奋之色,抬头道:“将军,军师,麯将军率军与昨夜兵临湄坞之下,半个时辰内发动攻击,前后两个时辰,尽歼守军。”
帐中参谋们听了,一个个神采飞扬,两个时辰破城歼敌,先登果然厉害。
“哦,麯义将军没有附上战后总结?”典韦问道。
“将军说了,值得细思之处太多,当要好生研之,再报与将军。”
“好,给麯将军回信,原地整军,等待军令。”典韦挥挥手,走到沙盘旁边。
“公台,以湄坞之坚,一个时辰破城,若以之前战例,怕是敬方的陷阵也难为之。轰天炮的确是攻城利器,不过今次初用,以后敌军便会有所防备了。”
“将军,此乃常情,可我军亦会随实战而精益求精,接下来还有洛阳。”
“洛阳?”典韦一笑:“先登营拿下湄坞,我倒要看看夏侯渊与华子威如何应对?阴照,立刻将我军拿下湄坞的消息和此时各军态势速送将军!”
“诺!”阴照身躯一正。
“传令何将军,大雪未停,后勤最重,不可有丝毫疏忽,尤其是先登补充。”
“诺……”
“公台,如今天时在我,鼓勇而进,再下洛阳亦未必不能。”典韦又目视陈宫道,用的是肯定语气,但眼神之中却有询问之意。
“让麯义将军先行整军,尤其是攻城详细,我军需及时总结。则无论是洛阳之战还是我军之后的攻城,皆有不俗之效,此处必须重之。”陈宫正色道。
“军师之言是也,说实话,韦现在都想去湄坞一观。”典韦颔首道。
湄坞以西三十里,一处废弃的乡村之中,郝嘉琪带着十二队和六曲一队士卒进驻此间。村中房屋虽年久失修倒塌了不少,但做斥候基地却是颇为合适。
当年董卓火烧洛阳之后,叶欢曾经迁河东河内两地流民数万户前往并州。司隶周边,有着很多被废弃的村落,郝嘉琪手中地图上的红点都是。
微尘经过探查,会将那些处于关键位置上,可以供斥候歇脚的所在标示出来。如今六曲和白马营可以借雪势之利,遍地开花,与之亦不无干系。
经过修缮的祠堂大堂之内,篝火烧的很旺,屋内很是温暖。
郝嘉琪坐在案前,手中拿着炭笔,在羊皮地图之上不断标注着什么。那一个个黑点都是麾下士卒巡查所在,将这些点连成线,便是大致的安全距离。
被编号的黑点不是一程不变的,倘若那个位置有敌军出现,发现敌踪,或者有小规模的斥候作战。就会按分类不同,被标志成固定的符号。
出现敌军小队,三角形,出现敌军大队,星形,出现斥候,正方形,出现过斥候对战,正方形加上一把刀……以此类推,斥候们皆耳熟能详。
流动侦查体系,南山武院的课本中对之有近万字的解释和论述。
用后世的经验结合自己以及众将的作战经验,并将之整理成文,叶欢在不断刷新着汉末的军事理念,他要让自己的定边军永远领先与这个时代。
郝嘉琪所绘的这张图,就是